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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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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按照祭天流程,傍晚在行宫设春祭宴,在殿内夜宴群臣,君臣同乐。
入夜后行宫明灯高悬,一盏接一盏高高悬挂在鳞次栉比的朱梁上,宛如一条山林间的灯火游龙,将行宫里照得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由于是祭天祈福的盛宴,所以举办的尤为热烈隆重。
内殿里,容怀站在镜子前,任由宫婢们为他披上华袍,束理金冠,一身素净的衣袍的秦良齐进入殿内提醒道:“陛下,该开宴了。”
“走吧,”容怀整理袖口,缓步往外走去,外殿随侍的宫妃们早已精心打扮过等候在此,乍眼望过去掎裳连袂,群芳争艳,她们身上披着绫罗绸缎,画着精致姣好的妆容,就为了能博得帝王青睬。
但却没有昨日那般吵闹,都是规规矩矩的,也没有为了博出位做出出格的事情。
皆是因为昨日容苻的事,她们都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然而一众妃嫔已经是花容月貌,在容怀面前依旧是失了三分颜色,他携妃嫔走入正厅,在座百官纷纷跪拜,按国礼高呼陛下圣安。
“起吧,”文武百官按照品级分坐席后,待众人谢恩落坐,容怀命宫婢为席间斟酒,赐饮后简略说了几句开场的话。
宫宴刚刚开场,一群身着清凉的西域舞娘舞动身体来到殿中,伴随着缠绵悱恻的鼓点翩翩起舞,底下的群臣百官看的如痴如醉,但也不忘殷勤地到容怀身边敬酒。
容怀不喜饮酒,与他们碰杯都是小酌一口,视线落在状似沉醉歌舞的秦良齐身上。
按照品阶,秦良齐一件白身,本没有任何资格坐在大殿之中,但原主待他极好,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身边永远都有他一席之位,就连开宴都会在身边留下一方桌案。
这已经算是一个习惯,虽然不合乎礼制,让大家都习以为常。
由于位置是离容怀最近的地方,面前的佳肴餐具都是最高规格,一整套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琉璃碗杯,酒是珍藏多年的琥珀精酿,还有许多稀有罕见的瓜果,一碟一碟精致小巧的糕点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然而就是这样掏心掏肺的对待,秦良齐依旧不满足,还要觊觎更多的权利。
容怀视线又落在吵吵闹闹的席间。
晏灼对舞娘无甚兴趣,倒是在席上一杯一杯喝得兴起,他是千杯不醉,转眼将周围同僚将士喝趴一片,晏九黎坐在他的身边,对上容怀的视线,低下头来,掩饰住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的恨意。
“晏将军上坐,陪孤喝上两杯。”容怀轻扣玉案,唤道。
内监闻言立即在容怀的身边添了一把椅子。
在坐众人表面上都在欣赏歌舞,实则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投过来,身为大月最有权势的将军,和圣上水火不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大家都好奇两人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晏灼执起酒盏大步走来,容怀抬起衣袖,正要端起眼前的酒杯,晏灼却按住他的手道:“陛下身体娇贵,不宜饮酒。”
说着,从侍立在后面,端着无数佳肴的宫婢手里取来一盏乳羹放在容怀面前:“陛下吃这个正好。”
容怀本就不喜饮酒,便顺理成章放下酒杯,纤细的手指埋住汤匙轻轻搅拌新鲜乳白的乳羹。
众人:“……”这和他们设想的不一样啊。
乳羹是采用最新鲜的果奶熬制而成,入口便是馥郁浓稠的奶香,还带着一丝杂七杂八的鲜果味,口味醇厚,回味甘甜,容怀舀了一口含入嘴里:“不错,谁做的?看赏。”
内监低头应诺。
晏灼看着他薄红的舌尖探出唇瓣,舔了一些沾染到的乳白,眼眸里似乎有着许多沉甸甸的情绪,蓦地仰头又饮了一大口热酒。
容怀余光发现他的动作,嘴角流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唇角轻弯,眼里闪动盈盈浅笑,晏灼没想到对上他的目光,执杯的大掌一顿,一股莫名热意躁上心头,凑近在容怀耳边挑唇一笑:“陛下在勾引我吗?”
“是又……如何呢?”容怀问。
晏灼执杯盏的大掌骤然收紧,手背崩起一道一道的青筋,表情变得冷肃凶恶:“陛下说的话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臣愚钝分辨不清。”
说罢,将杯中热酒一饮而尽。
容怀收回视线,又无声地笑了一下。
周围人多嘴杂,他倒也没有和晏灼多说什么,轻轻舀动着乳羹,殿中歌舞不知换了几拨,正准备上场是来自远州的轻歌拉唱。
也就是十几人抱着琴或琵琶等乐器,用十余种乐器共同弹奏流传坊间的名谣,在喜欢附庸风雅的世家贵族中颇受青睐。
武官们七七八八都被喝趴了,清醒的大多都是文官,也没有人注意到台上的十几位表演者下盘极稳,显然都是练家子的。
席间众人一直关注首座上的两人,周围吵吵嚷嚷,他们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却能看到晏灼脸色转变,眼底的凶恶和冷肃。
众人无不捏了一把冷汗,都生怕这一对针锋相对的君臣会当场暴发。
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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