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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战,道士们总有各种错综复杂的私人恩怨亟待解决,一年一度的黑月天刚刚过去,就又到了百门斗灵。
所谓百门斗灵,就是指民间鬼节,彼时阴阳两界的大门会彻底敞开,恶灵会蜂拥而出,各大宗门都要派出顶尖的道士前去抵御,当然也可以趁此时机,从中挑选中意的恶灵进行炼化和收服。
可以说机遇和风险并存。
而对于容怀来说,在鬼节这一天阴气最为浓郁,手镯里聂青的魂魄能够得到很好的滋养,他也早早守在阴阳两界的通道旁吸收阴气。
时辰一到,飞沙走石,黑雾铺天盖地,他一时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只能勉强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其他的宗门代表身边最多就一两头恶灵,朝焱周围围了至少上百头恶灵。
“这些人都是从前被朝焱斩死的道士!他们化作恶灵之后实力至少暴增了上十倍!”
“我们对上一头就几乎体力透支,他这次可要对上的是上百头,就算他再天赋异禀,这回恐怕也要被撕成碎片了吧?”有人兴灾乐祸。
“谁让他平时行事毫无顾忌,如此嗜杀无度?所谓百因必有果,嘁,这都是他活该。”
……
听见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容怀放在身侧的手掌下意识地握了起来。
如果聂青没有喝下那杯毒酒,恐怕现在的他还陷入在魔障当中,对眼前的事情肯定无动于衷,但是聂青的死就像警钟一样敲响在他心底,把对感情几乎失望绝望的他从边缘拉了回来,何况他又刚刚受过朝焱的恩惠。
容怀不再犹豫,大步朝着朝焱冲了过去。
神力绞杀了两个试图从背后偷袭朝焱的恶灵,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帮助毫无意义。
朝焱肆无忌惮地在恶灵之中横冲直撞,手握着一把杀伐之刀,刀身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磅礴的凶煞之气将这些气势汹汹的恶灵砍得四分五裂。
惊天动地的气势将周围的山石崩的粉碎,地面也裂开数道裂口,朝焱一脚踩碎一个恶灵的头骨仰头大笑,“你们这些丧家犬,生前就是我的刀下魂,死后还要当我的刀下鬼。”
“哇啊啊啊啊——”遍地都是恶灵们凄惨的哀嚎。
容怀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屠杀方式,朝焱血红的身影一往无前,势如破竹,所过之处恶灵鬼哭狼嚎,魂飞魄散。
“倒是无趣,”片刻之后,朝焱身旁就空了下来,人和灵都不敢往他身边凑,就剩一个光秃秃的容怀愣愣地站在原地,很是乍眼,朝焱向他走来:“又是你?你在这附近做什么?”
容怀说,“我还以为你需要帮忙……”
“所以你就直愣愣冲过来了?”朝焱看着他,视线落在他的胳膊上,“你的手臂流血了,你感觉不到痛吗?”
容怀低下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道口子,这点刺痛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何况他的伤口一向愈合的很快,“只是小伤而已。”
朝焱重新审视眼前的人,容怀着实长了一张容易欺骗人的脸,玉□□美的面孔被林中昏暗的光线镀了一层浅浅的柔光,煞是好看,然而在这副皮囊下的灵魂却不如外表一般柔弱。
“看到我杀人,还敢往我身边凑的,你倒是头一个,”朝焱说,“哦,我也是差点忘了,你便是那个屠杀满宫的陛下,也怪你这张脸实在太有迷惑性。”
“不过,我看你倒不似传闻中那般怨气冲天。”
传言都说容怀是天降灾祸,身负浓厚怨气,这才致使怨气伤人,生前怨气就如此恐怖,如此也让大批道士对他趋之若鹜,想要把他炼为恶灵。
“传闻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容怀说,他这一生都被流言蜚语所包裹,早已习以为常。
“不错,”朝焱对他这豁达的性子越发欣赏,一个念头逐渐清晰,“难得你我二人都热衷于杀人,如此志同道合,倒不如结为朋友?”
容怀艰难辩解:“……我并非热衷于杀人。”
说话之间,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队穿着考究的道士从树影里走出来。他们手里捏着符咒,握着法器,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朝宗主,这人是我等先盯上的,先来后到是咱们这儿的规矩,您不会不明白吧?”
朝焱杀人如麻,却素来不爱管闲事,道士们没以为他会插手。
容怀认出这些人就是这些天穷追不舍,追在他身后的人,心中烦厌,微微皱眉,道士们也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打算动手,故作叹息:“明明贵为人间帝王,可以享得世间荣华富贵,却偏偏要往须弥山脉跑,自寻死路,也不能怪我等。”
“仔细一看,这琅国陛下生得还真是美,娇皮嫩肉的,就算是炼化成恶灵,想来样貌也是不差的。”
“不若你我享用一番,再将他炼化了。”
“可行可行!”
道士们上下打量容怀,眼神阴邪贪婪,一面抛出数十道符咒,宛如天罗地网兜头罩下。
然而下一刻就被火焰焚毁殆尽。
“朝焱!你!”眼睁睁看着珍贵的上品灵符化为灰烬,修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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