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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宿净了手,走到床边,动作熟练地将范情拥到怀里,就着这个姿势将对方身上衣服半褪——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给范情涂药的。
公子每回在这时候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郝宿的肩膀上,身体随着对方在背上的涂抹而颤动。
当日范章问过范情,他跟郝宿到哪一步了,实际上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是每晚睡觉之前,范情的那个吻。
至于真正的坦诚相待,则是没有的。
背部涂完以后,范情眼眸含晕,耳边又听得郝宿不含情感的声音响起:“下面。”
范府那八十棍受伤的地方不仅有背,还有腿上。
范情整个人微敛,将背转了过去,然后换了个方便郝宿涂药的姿势。
腰带解开的时候,同时还有山林间特有的凉意袭来,山风一样的柔和。
伤口处已经结痂了,却依稀能够看出当日的伤究竟有多重。这样文弱的身子,很难想象他究竟是如何撑下来的。
郝宿替范情涂着药,心中却什么都没想,他的心仍旧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能住进去。
景虚诊脉的时候说范情的伤势过重,将来或许会留疤。
不过一个多月过去后,不知道是他配的药厉害,还是范情的恢复能力强,已经有所恢复的地方看上去也只比周围完好的皮肤更粉一点,因为是新生出来的,等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和原来的皮肤一模一样了。
郝宿进屋的时候,就见范情正在对着一面铜镜看背后的伤。
他半褪了衣袍,脸上的巴掌印早就消失了,日光竹影之中,回身查望的样子无端生出一股富贵靡丽。
见他进来,范情也只是骤然抓紧了衣襟,却不曾做出任何遮挡的举动。然而那张白皙的脸上却逐渐弥上了一层清透的粉意,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上,还有此刻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
“郝宿。”
他低低地喊了一声郝宿的名字,语气里有着数不清的缠|绵。
郝宿神情不变,脚步更是未曾停下来,一直到走近范情身边,才慢慢地将视线下垂了一点。
“这里伤势重一点,还没好。”手点了点范情后腰的某处,上面还结着痂,不过周边的皮肤由于是新长出来的,所以要格外敏感,被他这样一碰,范情原本抓着衣襟的手也都松了开来,原本还只是半褪的衣服彻底挽到了胳膊处。
郝宿迟钝的神经没有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他收回手:“其它的地方都已经好了,没有留疤。”
冷静又平淡的语气。
“我知道了。”范情眼尾红红的,却跟第一天见到郝宿总是忍不住想哭时不同。
他将掉下去的衣服拉好,重新系好了腰带。现在伤口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然就不需要再涂药。
两人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在范府的时候,范情既然都已经不再是范氏的人,自然也就不是锦华书院的先生,他现在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着郝宿。
同样的,范情也更不需要遮掩自己对郝宿的感情。他想看他的时候便会看着,想要抱抱对方的时候就会跟他说一声:“郝宿,我想要抱抱你。”
他总有很多想亲近郝宿的时候,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却也不会拒绝。
对于郝宿来说,一切都不含特别意义。
竹屋中的日子平静又快乐,范情还记得之前教郝宿的曲子,在这里重新捡了起来。
一首曲子只有几个段落,但经过这么多天,郝宿连最初的那一段都无法弹奏出来了。
他一身青衣,坐在琴架之前,因为过分的迟钝,弹奏的动作显得无比呆笨。
琴弦拨动,发出刺耳的声响,范情却只是耐心十足地道:“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说着,他又带着郝宿的手慢慢在琴弦上找了会儿感觉,从最开始的那段教起。
“这段旋律是这样的。”范情口中哼了一声,“对应的就是这几处。”
琴弦再次拨动,却比刚才更加动听。
文弥坐在竹屋外面,看着风柔柔地吹动着,竹叶沙沙作响,同样自在地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美梦。
室内琴音响了几个时辰后,范情就又教起了郝宿其它东西。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又过了三个月。
范情躺在郝宿怀里,两人正在山顶上看着日落。他们每天这个时辰都会在这里看着乌金西坠,再牵着手慢慢走回家。
这三个月是范情活得最快乐的三个月,晚霞照得人脸上也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将美丽堆砌不断。
范情比着自己跟郝宿的手,回身望人的时候嘴角还抿着一个好看的笑容。他的头发不再是梳得整整齐齐的,而是闲散地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系着,鬓边留下的几缕头发被风吹得扬了起来。
现在的郝宿也不再是当初缩在城墙根下营养不良的小乞丐了,纵使条件不如从前,这段时间下来,他的个子也在持续抽条,现在看上去已经比范情更高了。
“郝宿,明日是你的生辰,我邀请了几个朋友,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一顿饭,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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