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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面面相觑,殷九逸扔了手里的草,拉我站起来:咱们也出去吧。

他的手从我腰间穿过,抓着缰绳策马疾驰,我的耳边全是呼呼风声和马蹄笃笃的声音。

殷九逸几乎是将我笼罩在怀里,双臂不时蹭过我的腰间。顺着双臂向前看,拉着缰绳的手很瘦,很大,因着皮肤很白,手背上的青筋亦很明显。

风把他月白色的衣袍下摆和我的青色裙衫勾缠在一起,视线无意瞥到,不知怎么,就觉得万分紧张。

京郊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涌入视野,殷九逸勒马停下,翻身下马,顺便将我抱了下去。

你看,春天多好啊。殷九逸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我,缓缓走在田埂上。

空气里弥漫着油菜花馨香馥郁的气息,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的嫩黄,不时有几只蜜蜂忽闪着翅膀落在油菜花上,发出嗡嗡声。

这真好看,像是画一样。我由衷地赞叹道。

和畅的惠风送来阵阵馨香,我俯下身子揪了一朵油菜花别在白马的鬃毛上,对殷九逸说:你看,他好看吗?

马儿睁着无辜的大眼,然后眨了眨眼睛。

殷九笑了笑说:好看。一白遮百丑,他是白马,怎么都好看,戴了花尤其好看。

要是语容和恨玉都在就好了。

和我待在一起很难受吗?殷九逸含笑望着我:怎么好像不太情愿?

我才没有。

那意思是和我在一起特别开心?

我点了点头,揪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要是有风筝就更好了。

现在都敢同我撒娇了?殷九逸假模假样叹了一口气:珠珠,你再晃晃我,没准我能变出来个风筝。

我有些羞赧了,甚至可以说是恼羞成怒,陆语容平日就是这样子,怎么我一学就画虎不成反类犬,现在怎么这么难为情呀。

我埋着头吭哧哼哧走了两步,猝不及防被他拽住了手拉回来:不生气了,用完膳去放风筝。

殷九逸将我拉上马,马儿在小道上重新跑起来,殷九逸的笑声回荡在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里。

他的脸距离我很近很近,脸颊不时蹭过我的耳廓,呼呼风声里,我听见他说:你愿意吗?

什么?

你愿意一辈子同我好吗?

我愿意呀。

下一刻,强劲的臂膀环紧了我的腰,一个温热绵软的东西贴上了我的侧脸,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心脏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一种无比巨大的快乐席卷了全身。很快,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涌了上来,紧接着是疑惑,是自卑。

很多种情绪在脑海里翻涌,刹那间又变成空白,脑子里像是有一滩糨糊,我无法思考,无法做出反应。

他这是什么意思?

殷九逸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我喜欢你,以后我来照顾你好吗?你不许再想着别的男人。

可是你也喜欢男人。

我从未告诉过你我喜欢男人,我只是不喜欢女人,你是例外。

有时我也怀疑过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我从未见过他和哪个男人交往过密,也未见他对哪个男人表现出格外注意。心中怀疑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他说我是例外。

在我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偏爱。

我感到惶恐,他知道我和殷九清的纠葛,知道我失去过一个孩子,知道我曾经深深地喜欢过柳朝明,他竟然说他喜欢我。

微弱的难堪的声音挤出喉间,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不配,我不配你喜欢我。

我喜欢谁我说了才算,我觉得你配你便配。

殷九逸叹了口气,大手覆上了我的脸,轻柔地抹去了眼泪:你哭是想拒绝我吗?

他忽而勒住了马,抱我下来,拉着我的手坐在田埂边上,挠挠我的下巴抿着唇笑。

巨大的欢喜一波又一波地冲过来,我从未想过,这样的好事竟会落在我的头上。

原来人不仅在痛苦难过的时候会掉眼泪,在感到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时眼泪也会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不去放风筝了?

不要再哭了。

我极力忍耐着说:我不想的,眼睛有自己的想法。

他突然一倾身将唇印在我的眼睛上,吻去我的泪水,接着他的右手扶住了我的脑袋,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嘴唇上。

我闭上眼睛,一切感官被无限放大,鼻尖全是油菜花的香气,唇间是一个甜甜的,轻柔缱绻的吻。

以后我们便是相互喜欢的关系了,不许再想着别的男人。他捧着我的脸颊,眼睛里含着满池秋水。

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喜欢你吗?刚哭过的声音闷闷的,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太有些不识抬举了。

你都能喜欢柳朝明,为什么不会喜欢我,我不比柳朝明好看吗?虽说文学修养比他差了些许,但我很富有。再说,你喜欢我,我能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以前你把我当哥哥,以后要正视我们的关系,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早已经成亲了。

我面上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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