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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39;ō1㈧Fてōм 52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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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了,我和希望非缠着要和奶奶一起睡,最后,一场木床她睡在中间,左边是我,右边是希望。叁个人挤在一起热的不行,谁都睡不着,奶奶就拿起蒲扇左一下右一下,她嘴里数着数,不偏向谁,也不亏待谁。”

说到这儿,顾希安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理解‘公平’,没有姐姐应该让着弟弟,没有男孩比女孩贵重,所有的世俗和老话抵不过老太太心里的那杆秤。”

厉挺安静听着,掌心轻拍着她的手臂,听到心绪难平的片段,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间。

“可能我骨子里深度迷恋这份公平或尊重,这迷恋让我变得盲目不客观,甚至失去理性。在后来某一天,我遇上了一个人,那人站在距离我很远很高的位置上,当他和我对话时,会走下无数台阶站到我面前,平视,淡然,没有敌意,然后我开始迷失,开始放任自己沉溺在‘受到尊重或认真被对待”的感动里。”

离开那个人的很多年后,当相恋时的一腔热烈逐渐冷却,她好像逐渐能看清那条崎岖坎坷的死路。

她看懂了,江醒打动她的举止出自教养,出自习惯,出自礼数,未必出自于“爱”。

他用高高在上的人格为她表演了一场“纡尊降贵”,这让她“受宠若惊”,甚至于“泥足深陷”。

在惶恐和窃喜之间,在好像拥有和害怕失去的不安里,在假象天堂和真实地狱的残酷里,顾希安经历了一次暴战,最终以“死”结尾。

那个奋勇不保留的顾希安死了,卷土重来的是一只被拔掉舌头的自私鬼。

她开始缄口不言,对所有的叙述和表达有所保留,从少说到绝口不提。

她变成了爱情里的惯偷,盗窃从不归还,看他好欺负,就可着劲偷。

她知道不对。

这对他太不公平。

顾希安不再躲着了,她微微支起身子,看着他柔如月色的眼睛,忐忑地寻找责备和讨伐,最终只看到他隐忍着却时刻溃堤的情意。

心脏的位置有点疼,像绞干抹布似的力气被狠狠蹂躏了一把,她无法忽略。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真的适合吗,你真的像我需要你一样地需要我吗。”或者,我对不起你这一番深情厚谊吗。

“私心里我觉得你应该匹配一个明媚,至少再阳光开朗一些的女孩子,像水晶,像可莹,脸上时刻挂着将潇洒或荒唐都合理化的笑容,互相打闹但依然朝气蓬勃的生活气,至少应该这样才对。是我的话,太乏味了。”

顾希安望着他,想组织爱意,脱口而出的却是瑟缩。

温和了整晚的脸庞在她这一席话里终于敛眉,他沉着面色,似有不悦。

“现在就是了。”

厉挺抚着她冰凉的脸颊,用掌心的温度去暖。

“你的笑容,朝气蓬勃的生活,阳光或明媚,你认为我该拥有的这一切,我已经全有了并且正在享受中,”

“最最重要的是,你不乏味。”

顾希安一定不知道他又有多需要她,比她所认为的需要还要超过,千千万万倍。

她是他生命里最难解的题,一遍又一遍,至今,至往后,乐此不疲且永不气馁。

顾希安愣愣听着,似乎在消化他的话,又像是在构思如何回应。

许久,她没再说话。

厉挺不计较,关于无法得到回应这件事,他已经掌握自我调节并化解的方法。

“晚饭还是进屋里吃,夜里风凉。”

他问着,口吻轻柔,像是在和她打商量。

顾希安摇头,又点头,再摇头,分不清是答应与否。

又或者,她否定的点在于现在不该是讨论“在哪吃饭”的时机。

“厉挺。”

她叫他的名字,低棉婉转,引人心颤。

他回应:“嗯。”

“你说,许我一件事,算数吗。”

“算数。”

沉默了片刻,顾希安抬眼看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确定。

“那日在机场你对我说的话,我想再听一遍。”

她眼睛亮得璀璨,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真诚,坚定,还有一丝豁出去的决然。

厉挺心一震,咚咚的心跳声似是要挣破束缚破壳而出。

顾希安回A市配合警方调查的那次,她一句“想家”,他克制不住双腿不远万里去了,然后看到她和昔日恋人临窗而坐,精致的法餐,得体的礼节,让她离开故土的旧人。

他给她打电话,在她并不坦率的搪塞里,厉挺躲了,躲回了机场,躲回了电话约定好的地方。

顾希安对他说“等她”,厉挺就真的一步未动地等在那里。

等到她了,巨大的失意和怕失去的阴霾里,他说了一句“重话”,一句能压住她千斤万斤的话,一句销声匿迹无法回应的话。

而现在,她说,想再听一遍。

原来,当现实极度接近理想的时候,最直接的感官是畏惧。

但是……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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