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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认识你。付河摸了摸那本杂志,像是在回忆记忆里珍贵的光亮,我看过你跳舞。
曾经那个站在舞台上的小姑娘实在太过耀眼,看过,便很难忘记。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正面地提起舞蹈,听着付河的话,路西加的大脑里有些混乱,好像一瞬间涌现了无数种猜测和无数个问题,反而导致她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先问什么。
不仅是大脑,她的情绪也是混乱的。她为他曾经见过那个还在跳舞的自己而庆幸,却又因为知道他了解自己的经历而心中酸楚。但不管怎么样,她意识到,如果说是他以前就认识她,那么那些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格外慷慨的善意便有了除了一见钟情之外的合理解释。
这让她觉得踏实。
她不说话,付河就也安静地等着。
是什么时候?哪一场?
她急切地追问,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交集,想知道他曾经看到的那个自己舞蹈跳得够不够好。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曾经最棒的几场演出,但付河的答案却在她的预料之外。
很多场。你每一场有公开影像资料的表演,我都看过,也看过几次现场。
到这里,她没再继续问下去。她觉得眼眶发酸,却并不想在这时候哭出来,于是从鼻腔里挤出短促的一声,嗯,便没再说话。
她觉得问到这里就够了,虽然只是透过屏幕和影像资料,但他看过她跳舞,就已经是个巨大的惊喜。
挂断电话前,付河叫了她的名字。
西加。
嗯?
清醒的状态下,他再一次说:你系的舞蹈鞋带子最漂亮。
鼻子开始不通气了,路西加吸了吸鼻子,握着听筒笑:嗯。
你跳的舞,也是最好看的。付河说,一直都是。
春天,定制旗袍的人要更多一些。演唱会那边已经不需要她们再时刻跟着,偶尔有什么问题,路西加也交给田柚去处理。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连续加了大半个月的班。
生活被工作充得太满时,即便是好脾气的路西加,也会觉得烦躁和疲惫。所以,在贺岩再次敲开她工作室的门,说有一个老客人需要加一个急单时,路西加难得地说了拒绝。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了。
半个月前那场庆功宴之后,付河约过她许多次,有时是吃饭,有时是看电影,但到现在她都没腾出时间同他见上一面。
想到这,路西加心里的不开心便更多了。
贺岩也知道她最近已经累得不行,赶紧陪笑脸:哎呀,我知道我知道,真的最后一单了,这人直接找到了老师,我也没办法,之后谁再说,我都给你拒绝掉。
听到老师,路西加就知道这单自己是非做不可。她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窗外沉静了半晌,也没再为难贺岩:把资料给我吧。
埋头将线稿画完,路西加看了看时间,让田柚先回去。田柚是知道路西加最近的魔鬼作息的,于是主动说今晚要留下来帮她。
不用了,路西加敲了敲贺岩刚送来的资料,你先回去休息,明天给这个客人量尺寸,我就不管了。
她这么说,田柚只好点点头。
收拾好今天刚送来的几匹布料,田柚又走到一张小桌子前,摸了摸给路西加准备的晚饭。
那我去给你热热饭,你吃了饭再工作吧。
路西加却是摇摇头,说自己现在吃不下。
身体累的情况下她的胃口通常也会不好,明明很饿,看着那些饭菜却就是没有食欲。
等田柚走了,路西加放下笔,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起身后,她摁了摁酸痛的肩膀,打开了音箱。
一个人的屋子,如果没点音乐就显得太孤独了。可她在音乐播放器里划拉了半天,也没想好要放什么歌,最后索性搜了一个付河作曲的歌单,从头开始播放。
手机屏幕在这时弹出了一条新消息,是付河询问她有没有吃晚饭。路西加看了看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回了句还没有。
下一秒,付河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还在工作室吗?我去接你吃饭?
路西加忙说不用,解释自己今晚要加班。
要很久吗?
嗯,路西加如实说,这有休息室,我晚上就在这睡了。
本以为付河会如之前一样,说不打扰她工作,却没想到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几秒,说:那我去找你。
啊?
路西加的反应慢了半拍,付河也并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说:等我。
原来一句话真的能瞬间改变一个人的情绪,电话挂断,路西加攥着手机,都还觉得这种情绪的转变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
放下电话,坐回椅子,路西加环视四周,忽然发觉周围好像变得不大一样了冷掉的饭仍旧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身体还是累的,她也依旧很困,但钟表嘀嗒的声音下,悄然蔓延出一种等待的心情,填满了寂静空荡的屋子。
一个小时后,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付河插着兜走进来,肩上背了书包,一只手还拎着一个纸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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