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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集体年夜饭,连长安排人准备了,你到时候去看看有啥要帮忙的。
成!我待会儿就去。苏小梅把碗筷收拾了,让丈夫好好歇一觉。
郝少东回了农场,先去看望了冻伤去医院医治的士兵。出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去食堂吃了三两面。
这个点儿食堂空得很,就七八人,都是没成家的,有随军家属的都回自己屋里去了。
连长,你也才来吃饭啊?
才忙完,你们怎么才来啊?不是早回来了。
报告连长,前面没啥胃口。王轩吃两口面条,眼睛有些红。
怎么回事儿?想家了?郝少东眼神询问其他几人。
报告连长,王轩说吃着面条里的油辣子想家了,跟他娘做的味道一样。
王轩头一回出远门,便是在离家一百多公里的国营农场驻兵服役,连里他岁数最小,大伙儿平时也照顾他。
可这头回在外面过年,前几天在雪里泡着,回农场只有通铺宿舍,往日里最疼自己的爷奶,爹娘都不在身边。他本来忍得挺好的,直到在食堂吃到家乡味的油辣子,眼睛一下就红了。
郝少东从军校念书算起当兵十年,知道新兵蛋子这时候最难熬,他看着自己手下这个年轻的兵,一改训兵时的严厉。
把眼泪擦咯,大伙儿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就好了。你看我们几个,谁不是孤家寡人?
连长,我明白,我就是忍不住!王轩还有些稚气,眼眶发红说着话,惹得其他几个兵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肩。
郝少东也弯了嘴角,眼里带着笑意,忍不住就直接哭,记住啊,咱们可以在私底下哭,可以因为想家哭,这不丢人。但是绝对不能在战场上哭!
王轩抬手敬礼,铿锵有力的答,报告连长,我绝不在战场上哭!
行了,你们继续吃。郝少东招来食堂大师傅,指着王轩道,秦师傅,劳烦你给这人添两碗油辣子。
好的,连长。
连长,我碗里的够了。王轩疑惑的抬头。
这叫以毒攻毒,今天就克服了,以后见着油辣子保管你憋不出一滴眼泪。郝少东说完潇洒离开。
等郝少东往食堂里走远了,桌上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就连王轩也憨厚笑笑,看着眼前的油辣子心里暖和。
这处新兵蛋子扫去了阴霾,郝少东找到食堂主任,人正忙着准备今天除夕夜的伙食。
你找小赵问问所有人的籍贯,看看会做哪些地方的吃食,这帮人个顶个的想家,能做的都给做点,有个念想。郝少东想了想,又补了两句,还有,肉啊什么的别拘着,饭钱补贴要是没了,我来出钱,大过年让大伙儿吃好点。
方主任连连点头应下了,准备再去备菜。
忙完一切,郝少东回了办公室,他还有个报告要写,其实也不急着要,可这会儿四处无事,看着人拖家带口阖家欢乐的,他也有些惆怅。
谁能不想家呢?
写完报告,他准备给家里拨个电话,正准备抬手拿起听筒,他一眼扫到桌上的信封,过去了好几天,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等看清上头的电报两个字,这才有了印象,好像是自己老娘催婚催相亲的电...
他来回翻转信封,突然看到背面写的地址,不是自己家,而是北梧市长宏县?
这地名有些耳熟,他撕开信封,抽出电报,精锐目光往上一扫,上头字儿还挺多,他定睛一看......
沉默了。
郝少东左手捏着电报,右手手指一下下轻点桌面,上头十三个字,他反复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陈叶云......
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三个字。
郝少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年轻姑娘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色棉布旧衫,默默流着泪,看着摇摇欲坠,好似来阵风就能吹倒。
后来想起什么,她还是披麻戴孝,手里却握着镰刀,凶狠的瞪着上门的二流子,不要命似的把人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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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叶云一大早便和徐新红张罗着年夜饭,陈富贵去村里杀猪的人家那儿买了两斤新鲜猪肉,不要肉票的猪肉更香。
徐新红做了三个肉菜,蒜苗回锅肉,蒸腊肉,红烧鱼,另外再添了两个素菜一个汤,分量都足足的。
平日过得再苦,过年一定要吃顿好的。
陈叶云字写得好,家里的春联都是她提笔,红色春联黑体字,游龙戏凤,潇洒飘逸。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①,这话说得好!陈富贵十足的满意。
徐新红熬了浆糊,黏糊糊的面汤似的,被陈富贵刷到大门两侧的墙上,两张红纸往上一贴,再从上到下压一压,齐活了。
不赖,这看着就喜庆。徐新红不认字,可她分得出好看不好看,自家这副春联光是看着就舒心。
除夕年夜饭,陈家围坐在四方桌前,陈富贵在院门口划了根火柴点燃鞭炮引线。屋里一家人自觉捂上耳朵,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嘴角都带着笑。
平时家里难得见到荤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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