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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玲玲轻轻叹了口气,又认命地开始写字。

姐,看看我的,我比妹妹写得好!大军趁机把自己的作业本推过去,脸上都是期待,就盼着一句夸。

陈叶云看一眼上头张牙舞爪的字,打量两人,你们俩真是半斤八两,都好好练。

哦。

大军和玲玲对视一眼,眼里都升起了一股狠劲,急吼吼开始练字,没人想做家里写字最难看的人!

晚上检查了两人的被子,陈叶云回屋里熄了煤油灯躺下,今天倒春寒天儿又冷了,裹着棉被还有些发冷,她躺在床上顿时想起郝少东的好处来,这人就是个热源,挨着就不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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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瞅着前些天都暖和起来了,咋今天又开始发冷啊。一营一连连长朱明启拿军用水壶往嘴里灌,里头装的是白酒,喝一口身体暖和。

一营一连和二营三连一块儿巩固水渠,清淤疏通。

二十多年前,开荒的兵团战士修建水渠,用一双双手挖,一个个身躯撑着,挥舞锄头,肩挑泥沙,变荒地变良田,现在农场两条蜿蜒百来里的水渠,能灌溉上千亩良田。

每年冬天,农闲时节,农场便组织清淤固渠,保证来年的生产建设顺利进行。

倒春寒的夜晚,寒意直往心里去,郝少东接过朱明启的军用水壶也往嘴里灌了两口,哈,白酒下肚,火辣辣得烧起来,驱散了不少寒冷。

你刚结婚没多会儿就离开这么久,弟妹有意见不?

没啥,哪儿能为这事儿有意见啊。

朱明启笑笑,他常年在外晒得脸发黑,这一笑倒显得牙白,我刚结婚那会儿真是恨不得跟我媳妇儿秤不离砣,腻歪得很,还是你本事!

郝少东靠在临时搭的大棚柱子上,看着深夜亮的一片繁星,想起二十多天前离家那天,穿着红衣衫梳着麻花辫的女人,淡淡一笑,也没啥。

第二日,农场兵团,知青和乡亲们又如往常一般作业,清淤加固任务也临近后期,大伙儿干劲十足都盼着早点回家。

快到午饭点,有人来送饭,大锅菜煮在一起,就吃个顶饱。

郝少东拿着饭盒蹲在田坎边大口吃饭,大伙儿就地吃饭,随意蹲着坐着。

连长。三连士兵小张端着饭盒挤过来,连长,农场卫生所周医生带人来看病了。

一群人作业许久,难免有些磕碰,手上腿上沾点伤啥的都是家常便饭,再加上这天气变脸也快,今天就有些同志咳嗽几声。

行,你带人去引路给有需要的同志看看。郝少东三两下吃完饭,到大棚边扯的胶皮水管处把饭盒冲洗了。

连长,你不去看看啊?

前几天郝少东帮人搬大石头,那人一个人不小心没拿稳砸下来,郝少东为了不让人受伤自个儿被砸了右肩,当时就砸死血了,皮肤发紫,这些天确实有些疼。

这有啥,过几天就好了,我就不浪费医疗资源耽误卫生所同志了。他说着活动活动肩骨,还有些疼,不过也没大碍。

每回这时候卫生所同志都得忙得脚不沾地,来清淤的人加起来两百多号,加上周围村子的村民也要出来看看病拿药,真是能把人累够呛。

行吧,那我去拿两片药,我今早就嗓子眼疼,得预防预防。小张敬了个礼往外跑了。

陈叶云坐在拖拉机上,单肩挂着医用木箱带子,那医用木箱沉甸甸的被她放在腿上用手环着,在她左边是周医生,右边是清淤固渠任务的小组长张光明,两人年纪相仿,都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几十年,正回忆当年。

拖拉机突突突,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陈叶云有些蒙,今儿一早自己照常去上班呢,刚到卫生所就被周医生通知跟着去十多公里外的红旗渠看病。

她忙托了个农场嫂子给家里带话,晚上估摸得九十点回去,让弟弟妹妹去赵月家待着,晚上回来接他们。这才跟着周医生坐上了小卡,再转坐了拖拉机前来。

前头就是了。拖拉机还没停稳,张光明就利索地跳了下去,周医生,陈医生你们小心着点。

放眼望去,红旗渠蜿蜒绵亘不见头尾,渠宽近两米,两侧修有石墙,将大禹水库的水引渠送到农场和周边村镇。

这会儿,清淤固渠工作正做到红旗沟,陈叶云和周医生便是来此看病。

三人又步行了一里多地才见到乌泱泱的人群。

周医生!

周医生,你可算来了,我这腿给割了口子。

周医生,我可能是感冒了,你给我开点药吧。

这块地界鲜少有人不知道周医生的,这会儿都跟人打招呼。

周医生没废话,点点头就跟人看病,让陈叶云在一旁打下手。

有人身上带伤,陈叶云用棉签蘸了二百二红药水涂上去,有人头疼脑热,周医生开了吃药,让人当场吃了两颗,又给了几颗后面再吃。

有人拿了药,见周医生旁边的年轻医生有些眼生,周医生,这是所里新来的医生啊?

嗯,新来的。

我叫陈叶云,刚来卫生所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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