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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下子出太阳,有点毒,是不是晒着了?郝少东起先看她的脸就有些红。

是有点,你瞧瞧,这发红呢。陈叶云扬着小脸手指指着自己右边脸颊给他看。

男人指腹捏着她下巴左右看看,本来发红的地方被白色的雪花膏给遮了,倒是看不太出来,这会儿只能看出来一张漂亮的脸蛋。

啵唧就是一口。

陈叶云笑着拍打他一下,我刚擦了脸呢,你吃着香不香?

香。一嘴的香味。

两人看着对方笑,眼神里只有彼此,原来欢乐的氛围陡然变得暧昧起来,郝少东低下头,朝陈叶云靠过去。

两人越来越近,陈叶云坐在椅子上挺直身子抬着下巴去迎他,眼见着双唇就要亲上了,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哭声,洪亮得不行,呜呜哇哇的。

陈叶云猛地把男人推开,往后头看去,湘湘醒了。

孩子下午吃了奶一觉睡到大晚上,这会儿饿了,睁开眼看了看没人搭理自己,张开嘴就开始嚎。

郝少东看着自己闺女,暗忖她真是会挑时候。

陈叶云抱起孩子在屋里走动,摸摸了孩子裤子,是干的,没撒尿拉屎。她哄了一会儿才解开衣裳扣子喂奶,湘湘一含着奶也忘了哭了,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嘴就先动起来了,吃得努力又着急。

瞧她这副模样,是饿了呀。

吃得起劲。郝少东轻轻地给湘湘擦了眼泪。

等湘湘吃完奶,又睡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陈叶云和郝少东也上床睡觉,黑暗中,躺在床上,两人准备继续前头没做完的事,陈叶云往他身上靠,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准备亲亲他。

咚咚咚。

郝少东刚想贴上去,又听到自家屋门被人咚咚咚拍响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郝少东起身去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来敲门。陈叶云躺在床上嘟囔一句,没等到人回来。

过了两分钟,郝少东回了屋,外头是养猪场的黄三儿,他说他爹摔了,听起来挺严重的,想找你去看看。

啊?你让他等我会儿。陈叶云一听是这情况,立马穿衣起床准备出门。

几分钟收拾好,她拿着卫生所的钥匙准备跟人一起走。郝少东把大军叫起来,别睡太死,又去隔壁打了声招呼,跟着锁了门出去。

黄三儿先回去了,郝少东骑着自行车载着陈叶云去卫生所拿医药箱。以往这块儿有个什么突发情况都是找周医生去,这阵人身子不好大家也知道,黄三儿就来找离家近点的陈医生了。

陈医生,郝连长,快进来。黄三儿家住在农场北边的平房里,他开门把人迎进来,这么晚还来找你们我也过意不去,就是我爹今天晚上摔了一跤,手上被划拉一条口子,血流了好多。

黄三儿家里人多,生活不算富裕,这会儿也是想着找医生撒点药把血止了。老爷子五十六,今晚起夜去上厕所,结果没看清路摔了,正巧手臂划拉到旁边一块石头上。

陈叶云拎着周医生的医药箱走进屋里,郝少东站在一旁等着。

黄家的房子是土石块儿堆的,屋里墙面斑驳,也没什么家具,两个柜子看着很是陈旧,东一块西一块的脱了皮,桌子一条腿儿缺了一截,下头垫着半块砖,看着和家徒四壁差不多。

黄家老爷子正躺在床上拿块粗布按着手,那布都染成红色了,按了许久血倒是勉强止住了。

她检查了一番伤口,我看口子有点深,这样会反复流血的,止不住,得缝线才行。

陈医生缝这个要不要钱的?老爷子咬着牙,脸上有些难色,显然是伤口发疼,如果要另外收钱就算了。

爹,你先把手治了来嘛。

治了,治了要是收钱咋办?我听说医院里头那些要动刀的都要收钱,贵得很,一两针下去几斤猪肉就飞了,不划算不划算。他摇了摇头。

黄爷你放心,不收钱的,这个也是给你们保了的。陈叶云宽慰他。

听医生这么说,黄老爷子也放心了,这才让人给缝线。

行,黄爷你到桌子前坐着,我好缝,这个有点痛,你忍着点。

陈医生,没得事,你随便弄,我皮糙肉厚的,以前我腿摔断了也是直接接,我真的是闷响都不会打一个。

两人移到桌前,陈叶云听他说话倒有趣,人受伤了还侃侃而谈。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先给伤口进行了消毒,再拿出缝针、缝线和血管钳,剪子。煤油灯在一旁照着,能大概看清伤口的情况,她右手拿着针器夹针在伤口侧的皮肤垂直进针,左手拿着血管钳接针,提拉着缝针穿过皮肤①,来来回回,眼睛盯着受伤的位置,手上动作不停。

以前刚跟着周医生学的时候她还不敢操作这些,是去地震震区救助的时候,慢慢学会的,那时候时间紧任务急,每分每秒都是生命,容不得她战战兢兢,结果头一回缝针就缝得挺好,在那儿几个月也熟练了起来。

天热起来,这屋子又闷,陈叶云专心缝着线,额上开始滴汗,顺着脸颊滴落到小臂上,她也没管,就一心动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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