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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嫂子,吃糖吃糖。他是明白事儿的,一到门口就抓了一把糖过去,嘴上也甜,这一大早的辛苦你们了。
哎呦,这就给糖了,我们吃了人的糖,嘴可就软了啊。
你可得好好待我们思思啊,要是敢欺负人,我们院里人都不答应。
他连连点头做保证,跟几人说了一番话才进了屋。
陈叶云被人群挤到后头去了,踮起脚尖往里看,听到一阵阵的起哄声,她也来了兴致,跟着喊,新郎和新娘子站近儿点。
你们两个中间那是隔着条河啊?
莫害羞啊,宋光明你喊媳妇儿的声音再大点儿呢!我们都没听清!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得这么乐呢,还知道跟着起哄了?郝少东抱着湘湘出现在门口,陈叶云听到声音回头。
她走出屋子,两人远离那处热闹走到走廊中间。
醒了呀,我的乖宝。她摸摸闺女脸蛋,这才回男人的话,看人结婚可真有意思,你是没看到这两人多拘束,正眼都不敢互相看一眼。
你现在还能耐了,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正眼看我没?郝少东抱着孩子,看着自己媳妇儿发笑,这人怕是忘了结婚那天自己的模样。
陈叶云被人揭了短也不恼,她抿嘴一笑,眼睛里有星星在发亮,我悄悄看了的,你没发现罢了,我瞧着这人模样还挺俊的。
你还知道偷偷瞧呢?出息了你。郝少东和陈叶云说了话便一同回屋给孩子喂奶去了。
过了礼,结婚的喜气传遍了红旗院的每个角落,大伙儿好好热闹了一番,送李思思出嫁了。
今天的美娇娘站在新郎的自行车旁,一对新人和家中唯一的长辈李怀安说了会儿话,接着便准备出发了。
李思思一屁股坐上棕色的皮坐垫,双手扯着宋光明的中山装衣角。
她回头又看了哥哥李怀安一眼,冲他挥了挥手。
李怀安也摆摆手,目送妹妹被妹夫载着离开,喜气散去,留给新娘子家人的只剩下些失落和怅然,总是舍不得嘛。
等自行车越蹬越远没了踪影,院里人才转身离开,郝少东拍拍李怀安的肩膀,是好事儿呢,该高兴。
是,大喜事!李怀安看着宝贝妹妹出嫁了,是既高兴又不舍,心里百般滋味翻涌。
热闹完,大军和玲玲把收到的三颗喜糖揣在衣兜里拿回家,一进屋就往铁皮罐子里放,那罐子是上回的糖水罐头,里头的糖水吃完了,他们把罐子洗干净用来装糖。
现在里面已经攒了九颗糖了,大军拧开盖子把今天的三颗扔下去,硬的水果糖一落入瓶子就发出几声脆响。
装这里面干什么?拿着糖还不吃啊?这可不像你们俩。陈叶云看着弟弟妹妹动作有些不解。
我们给湘湘攒着呢。玲玲凑过去说话,赶忙把盖子盖好,等她长大了就能吃了。
小时候陈叶云三人没多少机会吃糖,偶尔得了一颗糖能高兴得不行,他们拿着糖也不急着吃,多放几天心里就总记着自己有糖,能多高兴一阵子,糖就是大军和玲玲觉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他们要给小外甥女攒着。
陈叶云一听这话,眼眶瞬间有些湿了,傻孩子,湘湘的糖以后再给她买,你们现在想吃就吃,别忍着。
她看玲玲刚刚还偷偷咽了口水。
吃什么?大白兔奶糖还是水果糖?她过去又拧开了盖子,往里掏,正好拿了颗奶糖出来。
姐,我们不吃。大军义正言辞发话,脸上表情严肃得像是明天就要上战场。
行,不吃糖,咱喝糖啊。陈叶云想起上回贺秀英说的大白兔奶糖的另一种吃法,倒想试试。
她把糖纸剥了,将白白胖胖的奶糖放进搪瓷缸子里,再拎起暖水壶往里冲上热水,滚烫的开水瞬间淹没了奶糖,把自己的颜色染成了奶白色。
奶糖遇到热水慢慢化了,最后化到无形和水融为一体。
哇。玲玲把脑袋支过去,看着里头奶白的糖水眼睛发亮,好香。
上回你们英婶儿说的,有人就这么喝,说是比麦乳精还好喝呢。你们尝尝去。陈叶云拿了把小勺在里头搅,想散散热气。
两个小的一人喝了半盅,嘴巴沾了一圈白色的泡,都说好喝。
晚上回到屋里,想起早上李思思结婚的场景,陈叶云不禁感慨,今天看着思思结婚总觉得我们结婚也没多久呢。
那可不是,就过了一年半。
不过那回过了礼立马就上火车了,后头的事儿也没办。陈叶云想着少了结婚三天后的回门,自己一直没机会回去看看。
可郝少东想岔了,他点点头,暗忖两人结婚那天确实少了些步骤,当天就坐上火车来农场了,新婚夜是一点没过上。
算算日子,郝少东从背后把人拥在怀里,沉声问她,那咱们也补一个新婚夜?
郝少东坐在床头,把陈叶云抱到自己腿上,他盯着人看了会儿,女人许是热了发了汗,小脸皱着,眉眼有些不耐,他笑了笑直接亲了上去,吧唧一口,亲得还挺响,倒惹得她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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