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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马车向来不是坐人用的,而是拉货用。
如今富商们将珠宝古玩都换成金银等物,装在箱子里,由马车拉着送过来。
马尚书苍蝇搓手,感动的眼泪差点从嘴里流出来。单看她这幅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金银都是送给马尚书个人的呢。
吴思圆也来了,毕竟赈灾银就是她做东筹备的,如今验收怎么可能不来露个脸。
马尚书客气地拉着吴思圆的手,吴大人啊,这种事情您招呼一声就行,我就是借头驴,硬驮也得给它们驮过来,哪用得着您亲自跑这一趟。
吴思圆,
吴思圆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呢,这骂谁是驴呢?
吴思圆一时间还真分不清马尚书是高兴傻了一时忘形,还是装着糊涂跟她指桑骂槐。
她脸皮绷紧,用力将手从马尚书掌心里抽出来,在官袍上擦了又擦,丝毫不给马尚书脸。
若是几天之前,大家路上见到,吴思圆定会停轿寒暄两句。毕竟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是立场不同的仇人,也不会在面上给彼此难看。
可这两天下来,吴思圆是烦死马尚书了。
自从她自请游说富商筹集赈灾银开始,马尚书就卷着账本跟在她身后,恨不得挂在她裤腰带上,连如厕都不放过她,就怕她跟富商嘀嘀咕咕有半分说悄悄话的时间。
最绝的是,马尚书当真豁得出脸面,晚上也赖在她房门口。
她就裹紧衣服站在外面,让下人不要拿她当外人。
问题是马尚书这个性别这个年龄,吴思圆跟下人们实在没眼拿她当个内人。
吴思圆几乎是讥讽地问,马尚书如果不嫌弃,咱们同床睡?如此也免得我夜里往外送消息。
她就赌马尚书还要不要点脸面了!
结果
她不要
马尚书真就低头弓腰往她房里钻,瞧您说的什么话,什么送不送消息的,主要就是想跟您一起睡。
吴思圆气得脸色铁青,差点没当场弄死马尚书。
一连两三天下来,两人形影不离,比刚成亲的谭驸马和长皇子待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连吴主君都快真怀疑她俩之间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了。
也亏得马尚书如此,吴思圆才这么快就把银子筹集齐全。
今日,户部门口,大门打开,户部全体人员出动,由京兆尹府衙役帮忙围出一个圈维持秩序,面朝百姓跟灾民们,当街点银子,没有半分隐私跟暗箱操作。
今日这批银子,点出来多少,送往灾区多少。若是离京前少个一锭,我取我马某人的脑袋补上!
马尚书身着紫色官袍,站在户部三层台阶之上,腰杆挺直掷地有声。
此时的她,和那个跟在吴思圆身后盯着她筹银子的猥琐小人,气质截然不同,可又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因为胸腔里跳动的那颗为民的心,是同一颗。
马尚书道:开箱,点银!
底下一阵欢呼声,有的灾民更是扯着袖筒抹眼泪。这哪里是一锭锭的雪花银,这分明是一条条鲜活的命。
今日当街点银之举震惊大半个京城,怕有异动,长皇子还从宫中拨出一批禁军守在周围。
这批禁军,明日一早就会随同灾民跟银子一同前往灾区,既防止路途中有歹徒山匪,也防止期间有官员将手伸进箱子里。
有禁军把守,百姓虽躁动且激动,但没一个往前凑太近的。
户部今天分出二十人,两人一组清点马车箱子里的银两,再分十人大声报数的同时把数目记录在册,比如:
谁捐赠的银子,多少锭。
如此将来造功德碑的时候,才不会有差错。
此举既是银子公开透明给灾民信念信心,同时也是在安富商的心。朝廷答应的事情,绝对会做到。
户部刚开始还挨个清点银子,后来为了节省时间,都直接用秤来称重。先称空箱子多重,再称箱子加银子多重,最后减去箱子重量就是单纯的银子数目。
吴思圆站在旁边看,因为她比较胖,没站多大会儿就坐在了椅子上,下人站在旁边为她打扇。
反倒是马尚书,精神地像是喝了两碗鹿血,一直在盯进度。
这里面的每一块银子,都是她舔着脸跟在吴思圆身后要过来的。若是没她跑这一趟,银子凑不了这么多。
跟这张四十多岁的脸皮比起来,马尚书看着这些救命银,只觉得值。
若是往常月份,富商手里还真腾不出这么些银子,这不赶巧碰上了八月吗,有个中秋佳节。
富商给官员们筹备礼物,银子都装在箱子里停在府内,等着往外送呢。现在,原本该送往官员后门的银子,直接送到了户部正门的大门口。
在场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从早上称到了午后才堪堪统计完。
说实话,马尚书也没见过。
可她觉得为人在世,总有些东西,总有些坚守跟初心,比这些雪白锃亮的银子还要纯粹干净。
封箱!
马尚书高声道。
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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