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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早起,也是因为要摆弄她院子里的那些花草。

今日吴思圆来的属实早,一时间还没醒神,直到现在听说吴思圆送了头猪,才立马精神起来!

猪啊,是猪!

她伸手攥住吴思圆的手臂。

送上门的猪肉,岂能不要?

吴思圆激动起来,看着老太太握在手臂上的手,弓腰连忙问,老师,您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老太太道:猪

吴思圆,

吴思圆张了张嘴,声音无力又低落,我不是。

谁说你了,老太太拍吴思圆手臂,快让你那下人回来,猪,把猪留下。别的都带走,猪至少要留下。

她站起来,伸头往外看,昨个阿柚还要断我口粮,今个你就送了头猪过来,好孩子。

吴思圆微愣,老师,您没糊涂啊?

谁说我糊涂了。老太太穿着中衣,伸手扯了件外衫披上,坐在桌边喝温水,抬眼看吴思圆,你看我像是糊涂了吗?

老太太虽然头发白,但眼睛清澈犀利,没有半分老人家的浑浊模糊。

吴思圆心底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思圆啊,老太太拉长声音唤,吴思圆低头站在一边,连忙低低嗳了一声,老太太笑呵呵说,你今日能过来,也是想通了?

吴思圆微顿,好一会儿才再开口,算是吧。

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多掺和。老太太摆手,示意吴思圆,长皇子今日在府上,你既然过来了,去给他问个安吧。

吴思圆朝老太太行了个学生礼,这才抬脚出去。

吴思圆被硃砂引着往墨院书房走,硃砂说,主子刚起没多久,正在处理政务。

谭柚今天太学院又不休息,一早便出门了,走之前看司牧睡的香甜,便没叫他。

他今日总归是留在谭府,多睡一会儿也没事。

吴思圆来的时候,司牧才爬起来。洗漱完便来了书房,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长皇子。吴思圆来到书房,朝司牧行礼。

司牧的书案上已经堆积着今早送来的折子,他边批边说,坐吧。

谢殿下。吴思圆坐下。

她今日穿的也不是官服,而是寻常紫色衣袍。老成的颜色,衬得她平白又老了几岁。

吴思圆这一年来,操心事情太多,头上都长出了白发,可见身居高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自从那日从宫中出来,吴思圆更是一连几天没睡好,脸上也有些疲惫。

她坐在椅子上,在等司牧开口。

吴大人既然来了,咱们开门见山吧?司牧停下朱笔,拿过巾帕擦拭指尖,撩起凤眼看向不远处坐着的吴思圆,眼尾带着身居高位的锐利感,本宫给你两条路。

书房的门就这么开着,清晨微弱的晨光透进来,落在门槛不远处。

吴思圆坐的位置离门口有些距离,身处在阴凉中,还摸不到光。

吴思圆眼皮耷拉下来,双手搭在腿面上,眼睛看着灰色的地面,殿下您说。

吴大人是选择泼天富贵,还是选择全族平安?司牧将巾帕随手扔在桌面上,懒散地靠着身后椅背,静静看着吴思圆。

泼天富贵便是拿全族性命去拼司桉桉这条路,若是将来小皇女登基,司牧交出权力,那吴思圆可谓是万人之上,位置堪比如今的司牧。

这等手握天下众人生杀大权的权势,没人不心动。

可前提是,能赢。

若是输了,以司牧记仇又乖戾的性子,他会灭了吴家满门,说不定连带着吴嘉悦一起。

要是选择全族平安,那便是走司牧这条路,帮他新税铲平障碍,为他征兵屯粮暗中出力。事后,吴家淡出朝堂,方能保下全族百口人的性命。

吴思圆这几日想了许久,想到头脑发胀脑仁发疼,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她若是选择司牧,司芸那边就必须做的更小心谨慎,若是被她看出来,她就算是输,也不会让吴府好过。何况吴氏跟司桉桉还在宫中。

可若是继续追随司芸,赌的便是所有人的命,包括司桉桉。

吴思圆心里清楚司牧为何会找自己,他那日在司芸面前用糖果子喂司桉桉,便是想让她看清司芸的冷血无情。

告诉她,司芸绝非一个好的选择。

我知道吴大人的野心,可吴大人心里应该清楚,吴家在朝中的根基过深,伸展的树枝太远了。无论是我,还是皇姐,都会心存芥蒂。

司牧把玩自己的手指,面上没什么情绪,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说:

吴大人觉得,皇姐病重后推桉桉当太女,假若有朝一日司桉桉坐稳身下这把椅子后,会留下吴家吗?

没有一个掌权者,能接受自己站在树荫之下,皇姐是,我是,将来的司桉桉,亦是如此。

谭家在我下嫁时已经做出选择,所以谭橙夫郎的家世高与低,从一开始便已经定下。老太傅更是多年前就将谭大人送往青水省,为的便是避免权势过于集中在京城,连她本人,如今都很少参与朝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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