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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人坐在石台上,从他到自己之间有一条很细的石渠,石渠不知放了什么,正在缓慢地燃烧着。
穆君桐低头,原来自己也躺在一座石台上,只是待遇看上去比那个男人好了不少,绫罗绸缎作被褥,还有枕头。
她这副好奇的模样落到对面男人的眼里,惹得他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
穆君桐再次抬头朝他看去。
表情恢复正常以后,男人看上去没那么像鬼了,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看着倒是十分眼熟?
怎么,连你的夫主都不认识了?对上穆君桐打量的视线,他忽然开口道。
嗓音尖锐至极,阴恻恻的。
她陡然被拉入回忆。
穆君桐怔愣地看着他,终于明白他为何眼熟。
这不是当时和自己冥婚的家伙吗?!
意识到这点,穆君桐比发现自己躺在石台上更为惊惧。
他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是他抓住自己了吗?不对,他被铁链锁着,不是抓住自己,而是他们都被抓了。
不对不对脑子里乱成一团,穆君桐捂住头,感觉到一阵尖细的耳鸣穿过双耳,压制的回忆悉数涌进。
她死了。
可为什么她没有回到时空局?
她紧紧蹙着眉头,不顾冥婚丈夫的打量,飞快地思索自己的处境。
时空局说精神体和躯体传输有误差,需要保存躯体无损,所以这是躯体下葬失败,被别人挪走了?
她飞快地撩开袖子,所有的仪器都不见了,再探向耳垂,用作对讲的耳钉形状仪器不见了,只剩下嵌在耳根皮肤下的信号接收芯片。
所以现在她几乎什么也没有了。
她短暂地慌张了一下,很快就整理好情绪。
她看向对面的男人: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似乎被她的问题逗笑了,青白的面孔扭曲不成人形:我为何在此?自然是因为你我是夫妻,祭过鬼神,告过天地。说到这里,他面有怒气,一边呛咳一边道,孤魂游荡,自然要至亲以血祭唤回。
唤回
穆君桐低头看向两人之间那条细细的石渠,原来其中燃烧的不是别的,是血。
这一刻,穆君桐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招魂。
谁给自己招的魂,答案不言而喻。
她听到了自己虚弱的嗓音响起:过了多久?
她的问题很模糊,但男人却听明白了,哼笑一声:自你我二人成亲已有七年,卿卿吾爱,你终于离魂归体了。
七年?!
穆君桐的心紧紧一缩,她居然死去了六年。
时空流速不同,她感觉在传输时空的黑暗中睡了一觉,没想到这个时空竟是过了六年。
她抬起手,将手指握紧又松开,除了虚弱无力以外,并无异常。
六年过去,她的□□居然没有任何衰弱的迹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听到六年过去的时候如此震惊。她难以想象是什么力量保持她生机如初,六年无恙。
对面的男人,也就是敖成,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里憋了太久,见到一个死去六年的尸体复生,第一反应自然惊悚,但很快,这种惊悚就变成了终于有活人相伴的激动。
见穆君桐惊愕失色,他心头畅快:这么多年,我日日被缚于此处,被劳什子巫术吊着,想死也死不了。当时娶你是为了去下头有人陪,没想到这么久了,我竟然因为你而一直没能下渡阴间。他似乎很久没说话了,一说话就开始咳嗽,我真是娶了个好妻子啊。
即使穆君桐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抓你来的是秦玦吗?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敖成面色一变,但很快,他就换成了咬牙切齿的恨意:是我运道差,竟然碰到了假母子。他突然喘着气大笑,我敖成居然差点拖着胤天子下去同我陪葬。
他本就疯疯癫癫的,关了六年,疯癫更甚,一双眼珠似镶在眼眶中一般,一笑就好像要掉落下来。
穆君桐想要下地,刚刚动作,就听到敖成发出古怪的叫声。
她身子一僵,转头看他。
他瞪着眼睛,似乎笑狠了,浑身难受,但他仍然面露嘲笑之意:你想去哪儿,你以为这石室是你能逃出去的吗?
他摇摇头,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大兴土木,修祭天台,高可摘星他喃喃道,你可知道,光是这座石室,建起来要费多少力气。
他确实精神恍惚了,眼里渐渐流露出与有荣焉的快意,好似这辈子都值了一般:善,大善。
穆君桐被他诡异的表现吓得起了鸡皮疙瘩,脚底刚刚触及冰冷的石面,忽然听到了一阵哗啦巨响。
这是石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一瞬间,她的目光和敖成的目光相撞。
顾不得思考太多,她立刻躺回床上,盖好锦被,装作未曾醒来的样子。
敖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室内只剩下火花炸开的噼啪声。
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先是在血祭石渠前停留了一下,似乎又去检查了下敖成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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