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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1(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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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艾瑟夫此举的用意。

浦尔密广场上的白鸽突然成群飞起,白鸽离了地面,原本阴影沉淀处霎时天光倾泻。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弗忒洋的大风吹走了白色的阳光和黑色的阴影,只留下这灰色的世界:灰色的行人和灰色的大街小巷。叮铃声随着风从远处传来,一叠又一叠,像重叠扑散的海浪,与白鸽拍打翅膀的声音相融着,一浪又一浪。“这是风和羽翼的交响曲,就像萨拉语中为风与羽翼的神萨拉唱的祭歌一样。风总是说着自己的语言,比起我们,窗下的风铃听得最为清楚,它们会记下所有,风的朗诵,风的咏叹调,风的交响曲。”艾瑟夫笑眯了眼睛,他的声音也很小,很轻,在萨维尔听来,仿佛也成了这曲子的一部分,随着忽高忽低的风铃声起起伏伏。“你知道吗弗朗,以前我也经常坐在岸边,籁耳撒列薇尔的晴天真的很美,阳光洒在蓝色的海面上,随着起伏的海浪游荡,像一条一条金色的小船,海风是它们的水手,海鸥是海风的航标。”艾瑟夫转过身来倒着走,再过一个路口,就是西里西十字街的街头;不远处已可以看见西里西图书馆的尖顶,忘了说,西里西图书馆的窗下挂着成串的风铃,兰先生总是很爱这个,当它们晃动时,便可以听见风带着水汽的碎语,从远处的弗忒洋来,或许它们还会一路说到遥远的翡冷翠,借白鸽的翅膀继续下一段大陆或者海洋的旅行。

“去图书馆?”萨维尔问,“还是咖啡厅?”“不。”艾瑟夫冲他笑,“去酒馆!”听此,萨维尔无奈地笑笑。十字街头有风、咖啡的苦味、白鸽的羽毛、红玫瑰的花瓣和银色的风铃的合唱。艾瑟夫很少去酒馆,一旦去必定拖着萨维尔一起,每次都妄图把他灌醉可是他自己往往先醉。——这点你得足够信任萨维尔,相信他,无论多少次都是这样——“弗朗!”这时候他这样说,嘴里突然蹦出一句,“我所有的诅咒来自于被爱的人,对此我上交了我的灵魂——”旋律轻灵地跳跃,艾瑟夫摇头晃脑地说着话。“我注定囿于深海,在深沉的海面下。在籁耳撒列薇尔的夏天就知道,海浪告诉我,我会爱上你。”他絮叨着将这段话翻来覆去地说,翻来覆去地说,一直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直说到翅羽朦胧的黑鸦飞离教堂;一直说一直说,似乎要把这段话刻进萨维尔的心里,好让他永远不要忘记才善罢甘休,只是最后一句话他只说了一次,混在那句“对此我上交了我的灵魂”的歌声中,没敢让旁人听清。如果说这话的人是阿森德兰·玛莫里科依·艾瑟夫,萨维尔想,那他当然乐意替他记着。可是抛开这一切来讲,他并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在酒馆中,在人群里,在暗黄的灯光下,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迷离,艾瑟夫还在喋喋不休,毛茸茸的脑袋又倚回萨维尔肩膀上;尽管如此,萨维尔还是十分有耐心地听着这段已经不下十次——这应该是第十二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萨维尔想——的对话。“你总是这样,弗朗,在我面前几乎不碰酒。难道是因为这家酒馆的味道不好吗?”艾瑟夫突然探过身子,凑到萨维尔身前来。他们的距离那么得近,鼻尖几乎挨到一起:艾瑟夫琥珀色且明亮的眸子里带着将要溢出的笑,像铜壶里旋转的酒液和浮动流淌的音乐。——至于他是真醉还是故意为之,我们无从得知——萨维尔将人按回座椅上,但是某个醉鬼浅金色的半长发擦到他肩头黑色风衣褶皱的那一点点本不该存在的痒意却开始发烫,即使他从未怀疑自己是否沾染上了酒气。“……因为我要把我身边这个醉鬼带回家去,所以我必须保持清醒,阿森德兰。除非你想我们一起露宿街头。”空气中充斥着无处不在的暧昧,在波动的音乐中起伏,像塞壬的歌声模糊着爱与克制的界线。萨维尔从没有如此刻一般意识到某些问题,某些一直被他压抑在心底、从而忽略过去的问题,就像他的双眼里有过艾瑟夫,于一片紫罗兰色的春天里,却从未有过他自己。

停驻船帆上的海鸥突然成群飞起。海鸥离了船舷,原本阴影沉淀处霎时天光倾泻。这是海面上难得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格勒斯海比起依德利亚的更蓝,阳光洒在蓝色的海面上,随着起伏的海浪游荡,像一条一条金色的小船,海风是它们的水手,海鸥是海风的航标。浪涛声随着风从远处传来,一叠又一叠,像摇头晃脑的风铃的叮铃声,与海鸥拍打翅膀的声音相融着,一浪又一浪。亚瑟知道,比其他,比起这翱翔的海鸥,岸边的海螺听得最为清楚,它们会记下所有,海的朗诵,海的咏叹调,海的交响曲。于是他决定将其中之一赠与格勒斯王,作为来客的礼物,这海之塞壬的献礼。

他多想邀请格勒斯王一起来赏这海湾的景,以往诃夫亚会陪他一起来,静静地在沙滩上坐着,但现在他已属于这格勒斯城中最美的花朵;他可以肯定,格勒斯王会爱这片海,一如这位温柔的王爱这片土地,爱这城中的人民。瞧瞧,多好啊。格勒斯的人民不用沉溺于战争与阴谋,不用远洋过海,不用在这看似是自由实则是禁锢与囚笼的大海上漂泊一生。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天使不曾降临,有的只是海鸥的羽翼扑闪,和塞壬遥远的歌声。他日复一日看着大海,船员们如此明白,他们终将消逝于大海,就像塞壬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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