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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磊重重的叹了口气,哽咽道:我没事,就是方才听府尹说起,有点想你母亲了。
时光荏苒,对她的思念却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淡,偶尔涌上心头,便如蚀骨一般难熬。
回想亡妻的音容笑貌,心中越发沉重,他轻声说:我本想着,等你成了亲,今后有了依靠,我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一句话戳中了玉黎清的痛心事。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父亲过度操劳染了病,病重之时分不清梦与现实,不住地呼喊着母亲的名字,就好像是要去天上与她相逢。
心头一阵伤感,眼中泛着泪花,不忍在父亲面前落泪。
玉黎清强打精神,往父亲肩膀上靠过去,笑着说:父亲别说这种话,要是给母亲听见,一定会揪你耳朵的。
忆起旧事,玉天磊轻笑一声,她从小就爱欺负我。
说着又一声哽咽,生了皱纹的眼角微垂,我愿意给她欺负到老,她却不等我
玉黎清甜甜笑着,隐去了眼中的水色,挽住父亲的胳膊轻轻摇晃,母亲在天上保佑我们呢,父亲一定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我自然要活得久一些,还得看着你成亲生子呢。玉天磊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怎么又说到女儿身上了。玉黎清撅起小嘴。
江公子明年开春就科考了,等他科考过后金榜题名,我就派人跟侯府那边商量你们的婚期。说起玉黎清的未来,玉天磊一脸憧憬。
啊?玉黎清却没那么高兴,这也太快了,父亲是嫌弃女儿调皮,等不及要把女儿嫁出去了吗。
玉天磊揉揉女儿的头,笑说:你这傻孩子,只是借着那时候商量婚期,真定下来,估计也要到明年的秋冬了。
玉黎清默不作声。
从小看着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在她记忆里,夫妻就应该像她父母那样无话不谈,相互依靠。
可是她和江昭元真的能一对知心知意的夫妻吗?她有点迷茫。
如同今日之事,她一开始就没想着去找江昭元帮忙,结果还是他把问题解决的。
尽管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从卢家人的反应来看,一定是江昭元那捏住了他们的命脉,才逼着他们不得不来认错。
也因着是被逼无奈才认错,所以卢素素才那么抵触。
与父亲分开后,玉黎清来到前厅,果然见到了还没离开的江昭元。
方才说着急去书院,过了大半晌都没动身,定是故意在等她。
见她走到前厅外,江昭元站起身微笑着向她走过来,提议道: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道走?
从玉府去私塾和书院有一段是同路,只是书院是早上到晚上退,而私塾的时间更短,上午到,中午退,因此两人很少在早上一同出门。
玉黎清正好也有事要问他,便答应了下来。
二人身边只带着贴身服侍的人,并不乘马车,而是走着去。
晨起的曦光从街东侧照到西边,热闹的菜市场,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还有玉黎清最爱吃的糕点铺,伙计开了门,在前头摆上了新鲜做出来的糕点,热乎乎的飘着香气。
还没走到铺子面前,口水就止不住了,趁着排队的人还少,忙去买了四份他家老师傅亲手做的莲蓉酥和豆沙饼。
买来送到他们手里,主仆四人,正好一人一份。
给了吃的便好开口问话了。
玉黎清试探道:江昭元,我有话想问你。
江昭元走在她身侧,转过脸来天真的看向她,清清想问什么?
玉黎清小声道:昨天卢家找人去布庄那边闹事,我本想去池家找叔父帮忙,就得知有人去池家状告卢庆,这也太巧合了吧我想,是不是你
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少年的反应,生怕自己猜错了,会让江昭元觉得她多疑。
少年微微抬眸,轻声答:是我。
哦玉黎清愣了。
这么简单就承认了?
来不及惊叹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搜罗来那些证人和证据,玉黎清忽然想起江昭元和卢庆在前厅上打的谜语,忙问:那你刚才答应了他,是要放过他吗?
我有说过吗?江昭元疑惑着,好像真不记得了。
有啊。玉黎清着急道,你亲口答应了人家,总不会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吧。
少年淡笑着,黛色的衣裳在温和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外套一件淡青色纱衣,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封,沉稳肃穆的颜色衬得腰间碧绿的翡翠通透清凉。
我又不是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说放过就放过,既把证据都交了过去,如何处理自然要看通判的决断,哪里是我能掺合的。说的十分谦虚。
玉黎清听来越发疑惑,那你刚才说那些,骗他的?
这叫安慰,怎么能是骗呢。江昭元说着,指尖勾勾她的衣袖,举手投足满是稚嫩的少年心性。
哦说的也是啊。玉黎清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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