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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时节,园子里的花谢了大半,唯有菊花与桂花开得最好,刚才下的小雨将空气淋得潮湿,却掩盖不住新开的桂花香气。
甜美的桂花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菊花苦涩,如秋日一般,温暖又阴冷。
到了晚上,后院里只有守夜的丫鬟,二人一路走到后厅前都没碰见几个人。
玉黎清停下步子,同江昭元道:我先去跟父亲说一声,你回去洗澡换身衣裳吧。
少年没有松开她的手,小声问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见伯父吗?
玉黎清解释说:我父亲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血腥的东西,而且你刚才受了惊吓,该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躺着。
闻言,少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手指一根一根分开,最后只剩小指还勾着她的小指,又问:那你还会过来看我吗?
嗯。玉黎清微笑着摸摸他的头,你乖乖回去洗澡,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晚饭过去。
少年低着头,想让她再摸得久一些。
但时间耽误不得,在玉黎清松开手的时候,他说了一声:那我等你来看我。
玉黎清点了点头,随后推着他离开了。
见人乖乖回了院子去,玉黎清才理理衣衫,转身走去父亲院子里。
□□的乌云下,少年独自走在花园里,两边是低矮的花丛,原本盛开的花朵如今只剩一地落红。
走进竹林中,四周石灯少了许多,环境更显昏暗。
少年在林中站定,单手背在身后,眼中早无了惊惧之色,冷的如冰一般。
嗖嗖几声如疾风一般,细小的竹叶上踩过几个身影,还没来得及捕捉,便迅速落到地上,三个身着黑衣的影卫跪在少年身侧的竹影中。
公子,可要除掉卢庆?
原本没有主人传唤,影卫不得擅自现身,但今夜之事已然威胁到江昭元的安全,既知卢庆动了杀心,影卫便不能袖手旁观。
江昭元沉声道:他已是必死无疑,无需你们动手。
公子认为,是谁指使卢庆?影卫又问了一句。
他们刚从方毅那边过来,知道公子要查与卢庆有过接触的人,便猜想到公子是想顺藤摸瓜,借着卢庆找出想要谋害他的真凶。
是谁都不要紧。江昭元轻哼了一声,等我回到梁京,新账旧账一起算。
虽然暗里的手段也能收拾了他们,但对付那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罪证越多便越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一刀毙命太便宜他们,他要让他们受尽折磨,毁掉他们的一切。
心中滋生的杀意难以抑制,江昭元稍稍吐了一口气,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声音落罢,三人如影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玉黎清走进了碧桐院的书房里,自己搬了椅子坐在父亲的书案面前。
玉天磊正低头看着账本,听到人进来,铿铿锵锵的搬了个椅子坐下,抬头问她:你今天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问完,不高兴道:我听人说江公子下午也去了织坊,该不会是又和他出去胡闹了吧?
没有。玉黎清摆摆手。
闻言,玉天磊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重新低下头去对账,那你们去做什么了,可用过晚饭?
玉黎清乖乖答:晚饭还没用,至于去做了什么父亲,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千万别害怕。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能吓到我?玉天磊看着账本,手上忙活着,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玉黎清小声道:方才,有一群杀手把江昭元堵进巷子里,要杀他。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玉天磊猛的抬起头来,差点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看着她,担心道:那你呢,你有没有和他在一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江昭元被吓得不轻,我让他回房去了,今天让他早点休息。玉黎清淡笑着,不想让父亲过于担忧。
玉天磊皱眉深思,江公子虽然冷僻,却不曾与人结仇,是谁竟然敢对他下手?
说是卢庆派来的人。
玉黎清一说这话,玉天磊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前几天卢家人过来道歉,江昭元一直为他家说话,定是因此遭到了卢家嫉恨。
玉天磊无力的叹了口气。
当时只想着大事化小,对方都低声下气的来道歉了,他也不好过于追究,没想到卢庆竟胆大包天,敢对侯府公子动手。
江公子可曾受伤?玉天磊担心道。
玉黎清端坐在椅子上,垂眸道:他倒是没受伤,就是方毅在他面前杀了人,把他吓着了,一直心神不定的
听她说完原委,玉天磊坐不住了,从书案后面走出来,我去看看他。
父亲别去。玉黎清起身拦他。
玉天磊疑惑的看向女儿,为何?
江公子身上沾了点血,我让人给他烧了水,这会儿他应该在沐浴净身呢。玉黎清劝道,况且他本就受了惊吓,这会儿见了人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还是让他休息一夜,父亲等明天再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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