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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李辉浮动的语气,江昭元显然更为平静,气定神闲地走到他面前。
二人相差了三岁,个头却相差不大,再加上江昭元的眼神从容老成,心态亦不同于常人,因此在怀王面前也不落下风,甚至气势要盖过怀王。
他平淡道:南广王生性不爱争抢,只愿做个闲云野鹤,你是南广王的独子,却半分不像你父王。
闻言,李辉心里咯噔一下。
这样的话从丞相口中说出来他并不会惊讶,但江昭元不过是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却像是很熟悉他家的背景似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江昭元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只用几个月的时间便做到了三品。
心中不稳,面上却装的镇定,彼此彼此,江大人与老侯爷不也没有半分相像。
江昭元并不理会他的回答,冷冷的警告他说:既然选择奉旨回京,王爷就该乖乖为皇帝办事,别让他老人家觉得选错人,寒了心。
李辉眯起眼睛,你这样说,难道是知道皇上召我回来所谓何事?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江昭元抬头看他,阴鸷的眼神死死的把人框在视野中,重要的是,无人知王爷心中所想。
也无人知你所想。李辉冷笑一声,江昭元,我听人说得你可得天下,先前听着有些虚,现在倒有几分真了。
江昭元不屑一顾,偏过头去,我不替任何人办事。
看他这样冷漠的态度,李辉反而更加来劲,主动说:不考虑考虑?我手上多少也有三十万大军,作为请你的筹码应当够格吧。
你的将士远在岭南,入京声势浩大不说,一路开营拔寨至少要两个月,而禹王的镇北军就在北疆,入京只需要一个月。江昭元轻蔑道,你想动兵?天真。
在没接触之前,没人知道怀王的心思,所以才有人担心怀王入京会扰乱京中的局势。
如今三言两语倒让他知道了李辉的心思,也的确如他所想。
江昭元提醒说:想坐皇位,王爷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李辉看不明白他的态度,反问:你不帮我,又与燕王为敌,难道是有心要扶持我那两个还没成年的堂弟?
两个小皇子还很年幼,二人的母妃家世也并不强大,若是江昭元能扶持其中一人上位,做个摄政理事的权臣也未尝不可。
李辉隐隐担忧。
他并非良善之辈,既然入了京,那便不可能会别无所求,一心一意的按照老皇帝的要求行事,说不觊觎皇位是假的。
同样是有野心的人,他怎能看不出江昭元非池中之物。有野心是好事,可野心太大了按不住,那就只能是龙虎相争,你死我活了。
李辉紧绷着神经,等待他的回答。
却听江昭元不紧不慢道:我不关心谁是皇帝,也不在乎谁坐龙椅,我只在意,我想要的东西,谁能给得起。
你想要什么?李辉迫不及待的问。
见他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江昭元只觉得好笑,说:若是王爷问了我便答,那就是轻贱了王爷的诚心。
听罢,李辉轻笑一声,有意思。
互相试探过对方的态度,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没有半分松懈。
江昭元警告他说:王爷日后不要再纠缠陈的未婚妻了。
说到此事,李辉的态度意外强硬: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既没有举行大礼,毁弃婚约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再说了,像黎清这样家资丰厚,底细清白简单的姑娘,本王也喜欢的很。
听到这回答,江昭元不屑的转过身离开,丢下一句。
那王爷就当心些,再有下回,臣可就不能保证南广王一脉还能不能后继有人。
这是在威胁他?
李辉皱起眉头,却觉得江昭元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人,他竟然说得出,就说明他真有本事做得到。
有点害怕,不过更多的是刺激感。
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能人了,他倒是想看看,自己和江昭元,究竟谁胜谁负,谁能抱得美人归。
江昭元离开后,李辉单独回到了宴席上,与着诸位宾客一起饮酒,直到夜深,宴席结束才准备打道回府。
刚走出府门,身旁的小厮过来传话说:王爷,燕王妃要找您说话呢。
怎么又是她。李辉不耐烦道。
小厮低着头说:王爷不想见,找个借口推拒了便是。
李辉轻吐了一口酒气,深深思量了一番,说:不必拒绝,既然她想见我,那我们顺道跟着她去燕王府瞧瞧。
他也有事,得去燕王那里问个清楚。
怀王的马车跟着燕王妃的马车一同行到了燕王府外,夜深人静,府门外只挂了两盏灯笼,走下马车来,顺着半开的大门看进去,整个宅子黑漆漆的,看着有些骇人。
在燕王妃的引路下,怀王进了内宅,看到了枯坐在床上的燕王。
看到有外人进来,燕王猛的咳嗽了几声,坐着身子往外探,惊讶道:王兄,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神色疲惫而病态,李辉走到床边坐下,随口道:想过来便过来了,顺道看看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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