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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凤九小帝后操持了太晨宫的一应细务之后,每年的农历新年是必过的节日。诚然,其他各个节日也在必过之列,毕竟对于爱热闹的凤九来说,过节只是借口,热闹才是本质。但新年到底是不一样的。
小年这天,凤九按着习俗扫了尘。虽说太晨宫上下自有仙侍每日洒扫本就纤尘不染,她不过是拿着青竹叶与柚子叶绑的扫把意思意思挥了那么几下,仍觉完成了一件大事,转头便甩手捶腿仿佛辛勤劳作了一整天,张罗着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今日刚过了晌午,东华便被天君夜华请去议事,看这架势不到傍晚是不得回了。既如此,正好试试为过年备下的新衣,前日新学的妆容也可尝试一二。非是凤九不想给东华看,实乃每次试衣试妆在脸皮堪比皇天后土、骚话多似江河湖海的帝君面前都会导向同样的结果。为了一件新衣、一套妆容便要忍了几日的腰酸背痛,小狐狸觉得这账怎么算都划不来。
凤九心情甚好地端坐镜前,将一应物事摊开,仔仔细细地涂脂抹粉、描眉画鬓,好一会儿方醒觉一边还有个奶娃娃在注视自己。
太晨宫的小公主攸攸,不过四五十岁年纪,刚从翻滚爬行进化到奔跑走跳,正是软乎乎奶团子的年纪,看什么都很好奇。此刻见娘亲敷粉、涂唇、描眉、梳头忙得不亦乐乎,她一双肖似东华的眸子一瞬不瞬,两颊鼓鼓,小嘴微张,啃着自己的胖手瞧得十分投入。
“攸攸,娘亲这样打扮好看吗?”凤九凑到女儿面前,奶团子湛清的瞳仁里映着她描摹得愈加精致的脸。
“好看。”攸攸捧着娘亲的脸左看右看,一串晶莹的口水顺势在凤九脸上安了家。
奶团子歪着脑袋不解地问:“娘亲,为什么要这样?”平日里凤九多半是早起时梳妆,而那时小团子尚在睡梦中,因而并不知道娘亲这是在做什么。
凤九边擦着女儿的“热情馈赠”边回答:“因为要过新年呀!新年里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每一个人都要吗?娘亲要,攸攸要,滚滚哥哥要,父君也要吗?”
“要要,都要!不光娘亲、攸攸、滚滚和父君,连重霖他们都要,每个人在新年里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拾掇得精精神神,辞旧迎新呀!”
耐心地解决完女儿的问题,凤九对着镜子照了照,粉面一点含春色,裁云织月缀紫绡,自觉十分满意。
小丫头想了想,踮起脚尖,伸过肉爪儿抓起娘亲摆在梳妆台上的大小工具说道:“那攸攸要先来学一学!”
逢年过节自然有些礼尚往来需要料理,虽说东华地位崇高,除了三五老友,大多只有收礼的份儿,可青丘这边人丁兴旺,东华可以不拘俗礼,凤九却不行。这几日,她便指挥仙侍翻箱倒柜备好各色好礼送往四海八荒。
墨渊、折颜的要特别些,爷爷的要丰厚些,爹爹的要庄重些,姑姑、小叔的要贴心些,成玉、连宋、司命、小燕、阿离的要投趣些……给太晨宫上下的年岁赏赐也不能少,尤其是重霖……
凤九正在盘算,却见滚滚掩着脸从偏殿里仓皇而出,脚步颇有些狼狈。
白滚滚此时已有了峥嵘少年郎的样子,正脱去孩子气的脸庞显出了几分明朗隽秀的轮廓,既有娘亲的明媚和暖,又有父君的洒脱高华,端的是倜傥风流。往日里沉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与东华像了七八分。不过凤九知道,比起他爹滚滚还生嫩得很。
“滚滚?你这是……”凤九见他步履失了从容,背着身子不看自己,很是诧异,上前拦住了儿子的去路。
“没,没什么,我修炼……”滚滚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
“修炼!”作为从小到大糊弄人的祖宗,凤九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跟儿子没什么客气的,她硬掰着滚滚的肩膀将他转向自己,想要问个究竟。
于是,那张脸便这么暴露了:粗粗的黑眼圈、出框的红嘴唇、突兀的白鼻尖……这是唱的哪出戏?
凤九忍俊不禁,扶着滚滚的肩膀就笑开了。小少年到底面子薄,被笑得气急败坏,扯开娘亲的手就跑远了。
见状,凤九猜到必是攸攸在作怪,不过,这跟修炼有何关系?
除夕,夜华举办封笔仪式,惯例向太晨宫发来邀请。往年东华是不理的,今年不知为何竟去了。
凤九正里里外外忙着操办晚间的年夜席,倒是未及送东华出门。这回她把白浅、白真、折颜、连宋、成玉、司命、谢孤栦、燕池悟和阿离都请了来,打算好好热闹热闹。夜华姑父却不能指望,到底是天君,总得顾念天庭公务。
魔君燕池悟来得最早。他与凤九脾气相投,却因仙魔两隔,路途遥远,来往不比他人勤快。即便是来了,也常因被东华嫌弃而关诸门外,不得畅谈。今日得了信,忙不迭奔一十三天来,还未进门隔了老远就开始嚷嚷:“小九,小九,老子来了!”
他接过仙侍递过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我说这九重天上的天庭规矩也不过如此!方才经过凌霄宝殿外,一众天官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呆若木鸡地干瞪眼,枉老子还跟他们打招呼!”
凤九对他这一口一个“老子”的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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