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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一见之下不由心惊,到底是什么能让东华看来如此失魂落魄、惶然失措?

她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掌间一片冰凉,她的嗓音中不自觉地带着焦灼:“东华?东华!发生了什么事?”

东华好似到了这时才从深重的迷梦里醒来,他黯淡的眸子缓慢地转动了两下,投到了凤九脸上,从方才起一直凝滞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长睫交错,他专注地看着凤九的眉眼,捧着她的腮边,指腹碰触到柔软的颈项,嘴唇轻颤,似乎想说什么,话未出口,倒是先有一道血痕蜿蜒从唇角流下。

凤九大恸,扶着他的臂膀上下翻看有无伤口:“你,你哪里受了伤?倒是告诉我呀!”

话音未落,却被那人用力搂进怀里,一声“小白”不复清朗从容,像是困兽般伤痕累累。

凤九被他的臂膀箍得生疼,他几乎将她提了起来,整个人塞进怀里,连脚尖都要离地。然而,她来不及细想这次他为何不再避嫌,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因为让她更为不安的是,他们相触的脸颊边传来的湿意,带着某种腥甜,将她的一边眼角也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她在这惨烈的血色里感应到了他的心情,心中也无端地凄楚起来:“东华……”她轻轻展臂环抱住眼前这个有些无依的脊背,安慰地抚了抚,将脑袋埋进他的肩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声地闭上了眼。

第65章 梦扶桑(廿一)

如果早些年有人问凤九是否了解东华,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包括东华自己。

除去开初没心没肺的三万年,她只是与青丘学堂中一帮同窗玩乐打闹的调皮鬼,自打在琴尧山被东华所救,她便满心满眼都是这个老神仙,听夫子教上古史还不够,找来所有有他的经史典籍研究,缠着折颜讲关于他的逸闻趣事,便是连他的爱好雅趣都忍不住要模仿一二,但凡找到一两处共通,立时就能兴高采烈、神采飞扬起来。

待他俩历经波折走到一起,老神仙的许多面都呈现在她眼前,只有她知道、也只给她知道的那些情绪,成了他俩最浓的蜜意、最深的羁绊。这世上有谁能比她白凤九更了解东华?她若居第二,便没有人敢居第一。

她原本想,即便这个东华不是自己的东华,总归是有共通点的,他们有一段差不多的记忆,有差不多的喜好,也有差不多的感受,她该很懂他。

可现在才知,其实并不。

她熟悉他的眉眼、他的举动、他的习惯,却无法把握他的心。她能觉出他的温柔,亦能明白守礼的无奈。有时,他无意识地接近,偶尔流露难抑的冲动,可一旦醒悟都会退守到安全的距离。即便惆怅,却已是最好的方式,无论于他还是她,至少情感上仍是近的,彼此仍是最可信赖的同伴。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停住了脚步,调转了方向一点点后退。她能察觉他的犹疑,可纠结之后终究还是拉开了距离。虽关怀仍在,但心头萧瑟。一旦习惯了某个温度,哪怕仅远离一分仍叫人觉得冷。

她知道必然是有缘故的,每次他躲闪的背后总有让她心惊的理由,可他又总将牙关紧咬不肯吐露半分。连这点,他们都该死地一致!

她不懂的是他的眼神,他怀念中带着哀恸、震惊中糅着决绝的眼神,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谁,却一样的叫她胆战心惊。

就在不久前,她被东华按进怀里动弹不得,好半晌方挣脱束缚,这才看清楚了他的狼狈。她连连追问缘由,却没有得到回答。他不管头脸和衣衫上的血污,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带着最深切的痛,目光从她面上点点拂过,仿佛要印到骨子里。

凤九少有见他如此颓唐,连面色都有些灰败,即便心中在意也不忍再问,将他拉到一旁休憩的榻上,压他躺下,一边又打来水替他擦洗。他起先犟着身子不肯,后来约莫是真的累了,皱着眉昏睡过去,一只手仍旧扣着她的腕子,连睡着都不肯松开。

凤九被东华抓着手腕不好远离,只得斜倚在榻上,侧身迁就他。这么一人躺一人坐倒是消停了一阵。

她看着他的睡颜,小心地伸手碰了碰披散在枕上的银发,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抚了抚。莹白的指尖插进如瀑的发里,顺着发丝自上而下,仔细理顺了几处打结,有些不舍地流连了片刻,又悄然滑到鬓边,缓缓攀上俊眉修目、高挺鼻梁,在略显苍白的薄唇上蹭了蹭。

接触的一点肌肤滚过小小电流,凤九倏地收回手,醒觉自己竟趁他不知唐突了,面上闪过些许不自然。她咬着唇,心头闪过一丝怅然与怀恋。

十万年,她与她的东华已经分开了十万年!

曾经的他们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即便是小小的分离也总能激荡出新的火花来,成玉常用“小别胜新婚”来调侃他们这对几十万年如一日的肌肤饥渴症患者,不是这人贴在那人身上,就是那个挂在这个肩头,真真没眼看!诚然,成玉和连宋成亲之后,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戏谑起来不免有所收敛,但要说到没皮没脸、无所顾忌,东华自然是不遑多让的,她从一开始的羞涩躲闪到后来的甘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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