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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东华所想,乃是一方结界。
要支撑如此巨大的结界,术法消耗不在少数,思及来此的正是一支大军倒也不难解,目的无非两种,要么不得进,要么不得出,只不知眼前这个到底是占了一样还是两样。
“主君他们是在里面?”一同前来的将军急切地指着结界内问。既知大军来此,眼前又出现如此大的结界,哪里还猜不到因果。
下方,几个心急的兵士早已上前摸索起了光滑的外壁,试图找出可以突破的缺口。
东华紧盯着结界中凝滞不动的那团黑色,这大雾来得诡异、去得蹊跷,让他不得不心生戒备。就在方才雾气退去的一瞬,他似乎看到内中黑色有一刻的涌动,待要定睛再瞧却又没了动静。此刻见有人对结界出手,可无论是徒手、兵刃还是术法,十八般武艺均无法破解,他将眉毛拧得更紧。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已将他们引至此处,按说不该如此无动于衷才对。
正思想间,结界顶端的外壁突然微不可察地漾起了一丝波纹,波纹一层层扩散,迅速向底部震荡开去,眼看着就要接近闹哄哄忙着破结界的众位将士,却并未引起注意。
东华在半空看得分明,心中陡生警觉,口中疾呼“退后”,掌间尚未收起的法诀已然扔了过去。
闹哄哄的兵士中,两名精壮天兵离结界最近,他们一个使锤一个使斧,仗着身高力大,挥舞手中兵刃便要与结界来个硬碰硬。
原以为兵刃与结界相接总要费些力气对抗一波震荡,谁知刚刚还无计可施的结界,此番锤子与斧子下去浑似砸在纸糊的壳子上,一时不及收势连人带兵刃都向结界内倒去。
这倒还罢了,只是握着兵刃的手掌方一接触结界内黑沉的雾气,便如过了热油一般燃起烧灼的刺痛,叫两个身高逾丈的猛汉都不禁嗥叫出声。
臂上肌肤已如滚烫的岩浆般诡异地鼓胀起伏,瞬间起了层层水泡,又逐个爆裂绽开,鲜血喷涌,再急速干涸,收缩焦枯,比锥心的疼痛更甚的,是眼看着肌肉虬劲的臂膀化为枯骨的恐惧。而此时他们的身体仍处于失衡的状态,眼看着倒进结界的将是肩颈与头颅,动作变换不及,意识却无比清醒,便是旁观者亦能从他们瞪大的眼珠中感受到惊恐。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力道自身后传来,东华的术法赶到,总算及时拉了他们一把,保住了性命。二人擎着失了半截的臂膀连连倒退,只觉劫后余生,惊魂未定。
然而,不待众人喘口气,方才锤斧砍斫处的结界显出一个破损的大洞,一团团浓云正接二连三从洞口逸出。甫一接触空气,便极有章法地锚定了周遭的天兵纠缠上来。
几个道行稍浅的反应不及,不过慢了半拍,立时呼吸困难、目眦欲裂,有的抱头哀嚎,有的四肢僵直,有的目色赤红,有的神志不清,一看就不寻常。
众人一边七手八脚拖着受伤的同伴后退,一边各显神通扔出傍身术法试图阻挡散逸的浓云,谁知来者根本不惧,穿透五颜六色的光幕,优哉游哉地继续勾上其他接近的兵士如法炮制,片刻间又倒下了七八人。
余下人等再不敢冒进,对着如入无人之境的浓云又恨又怕,却又拿它无法。
便在此时,东华一个闪身出现在人前,袍袖略动,将四散的浓云拘于臂间,又快速掐诀封了身后结界处的破洞。
动作行云流水,形势立刻倒转,耀武扬威的浓云左突右奔不得逃脱,也似知道落入了无力抗衡的境地,竟有瑟瑟之意。
东华正要细看,哪知这云也似前番虫豸一般突然凝滞,顷刻间化为乌有。
威胁消除,自有人活泛起来,互相询问着:“那是什么鬼东西!”受袭的兵士还在哀叫,方才跟着的将军犹在问:“仙君,主君他们可是在结界里?这可如何是好?”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东华这里。
几番破除迷障,如今,那些原本未将文昌仙君放在眼里的将士俨然已将之视为可靠的倚仗,心中对于主君的遇险、战友的不测虽满怀愤懑,却自知力有不逮,寄希望于这位文昌仙君来力挽狂澜、指点迷津。
东华未语,先一一瞧了被浓云侵扰受损的兵士,替诸人施了净化安神的法术,哀叫声果然低了不少。
再在结界前站定,涌动的浓云已失了开初的平静,隔着薄薄一层银光似困于囚笼的猛兽,游走间目露凶光,无声地向他示威。
他默默看了片刻,嘲讽地扯出个笑:“倒是好算计!”
这滚滚的黑云有着最棘手的内涵,若不是靠着赤金血庇佑,他也逃不出趾爪。
此前怕不就是如此引得大军深入,倘若多人同时中招,虽有主君在,以一人之力不能兼顾攻守,后方即便驰援也会因无得法之策而陷入同样困境。如此一边拖住主力慢慢消磨,一边又可吸引更多天族队伍飞蛾扑火,除非父神将得力干将与数万部属弃之不顾,否则即使重兵相救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
对于苟延残喘的鬼妖两族来说,真是一条毒计,也委实是条好计,便是立于敌对的东华都要为之击节鼓掌。
可惜,他们定未想到,还有另一人也与主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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