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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她急切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除了震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并未见有别人出来理会。
凤九正拧眉细思有无他法,前方却突然出现了光线。
并非骤然亮起的刺目的光,而更像缓缓拉开的幕布上零星点缀的光。一颗明亮的星冉冉升起在遥寥的夜幕,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更多颗……便是这明灭星光驱散了眼前黑暗,叫视野中一点点亮了起来。
直至看到众多星辰齐心协力拖曳出一轮圆月时,凤九这才醒悟自己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夜空。
然而,更让她觉得怪异的是,眼前一幕已非初见。
那自天幕中升起的最为明亮的第一颗星,正是长庚星。
天地一派漆黑时,以西方长庚星为首,四天星子次第自天幕亮起……海之尽头的银月,碧水之上的云雾,花木丛中的幽光,翩翩起舞的鸾鸟……
约莫也只有在碧海苍灵才能看到,月末时节的满月当空与繁星共辉。
她可记得清楚,那是他们初次在碧海苍灵看百鸟朝凤,她兴奋得要东华让雀鸟们飞得近些,东华却要她用跳舞来换,结果百鸟朝凤没看成,她纤软的腰肢却不知捏过几回。
只是如今,那些甜蜜的记忆反倒成了催魂刀、夺命剑,凤九心急如焚,不知东华落到了什么境地,哪有心思想及其他。
光线更亮了一些。
借着这点光观察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山林草木,凤九愈加肯定这里是碧海苍灵,前面不远处就是观景台,她与东华来过许多次,又怎会不知?
她试着往四面八方挪,四壁空间不知被什么力量束缚住了,只是晃了晃便再未撼动半分。
正急得没法四处张望,目光扫过却发现,不远处似有一人。
她不知自己的一番动作是否落入了对方眼里,更不知对方是否看出自己被困在此处不得逃脱,亦或那人根本就是始作俑者,正以观她仓皇失措为乐。
凤九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若是仅自己落入陷阱还则罢了,若是连东华也在对方手中就糟了,方才她还唤了他好几声,叫对方听见了总会知道二人的关联,这可不是好兆头。念头急转间,她自己先有些呼吸急促,却不得不屏息凝视,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随着目光越来越多地投向那处,凤九的惊诧之色愈加深重,她忘却了前事般狠狠拍起了周围无形的墙:“东华!东华!”
那样的背影,那样的姿态,那个人影分明就是东华!
她竟是傻了,既在碧海苍灵,除了东华,又怎会有旁人擅入?可是,东华是怎么和她分开的?她又怎么会被拘在此处?
不知是声响未能传到那里,还是另有什么机窍,那人影呆坐在观景台前,毫无觉察般一动不动望向远方。
凤九把双手拍红、喉咙喊哑也未曾让那人有所反应,只得停下手脚按捺心神。此时到底天色未明,碧海苍灵也不过是她的推测,不若再耐心守一守,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再做打算。
如此,睡是睡不着了,她一边要操心处境的诡异,一边又担心东华的伤势,虽星汉灿烂、月色皎洁,却无心欣赏,只盼天明。
黎明比她预料的来得晚些,度日如年莫过于此。
凤九觉得自己的目光如有实质,应能将那人背上洞穿,可这么大动静竟还未有感觉,除非另有蹊跷。
即便有了些准备,借着第一道曙光看那人时,凤九还是震惊了。
那人果然是东华,说明她的直觉没有错,在夫君的事上,她的直觉向来不错。
可这还是她认识的东华吗?
来这里之前,东华的确受了伤陷入昏迷,但一夕之间怎会如此形销骨立、容色憔悴?他倚着石柱的背脊虽仍挺拔,却总透着几分颓丧,好似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失去了所有希冀,以致除了眸中的一点光再无别的亮色。那浓浓溢出的沉郁,便连隔了老远的凤九都一目了然。
这样的东华唯有多年前在琉璃阁的那次相会时见过,彼时尚不明晓,回头再看,桩桩件件都是隐晦的告别,他强压的不适、强忍的不舍,无论何时想起,都让她心头密密刺痛。
“东华……”明知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凤九还是喑哑着唤了他,但并未使其姿势有些微变化。
“东华!”
差不多同时,另一个声音从旁响起,随之出现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风尘仆仆的折颜径直走到东华面前,黑着一张脸语气不善地说:“又吹了一夜冷风!你是以为自己身体康健经得起折腾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来给你治伤!”
“你也可以不治。”东华低缓的声音将折颜堵得一窒,他对着眼前连正脸都不给的人分明是有怒火的,却不知为何面皮抽搐着还是忍了下来。
“每到这时你就来这里白白坐一晚上,打量谁不知道吗?东华,东华!九丫头已经走了四万年,你再这么折腾自己……”
“小白会回来的!”
“我们都希望她能回来,可你……”
“我说,她会回来的,我一定会让她回来!”东华的声音很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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