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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引章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连忙垂眸,却发觉两人的手虽然分开,但指尖仍然挨得极近,她连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宴席散后,萧钦言正在大门外与一众宾客道别。众人言笑晏晏,虽然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无比虚伪,但经过多年的官场浸淫,在这样的场合下,大家反而觉得更加得心应手。
萧钦言笑着对柯政拱了拱手:柯公,请恕萧某不远送了,此后山长水远,您可要务必珍重。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千万别一不小心着了风寒,让官家和我们担心啊。
柯政连基本的客套都不屑,冷傲地说:放心,老夫生平未做亏心事,上不惧鬼神,下不惧病疾。等到官家清醒过来,不再为奸臣所媚,早日远妖后、立太子,老夫自然还要回京效力。
萧钦言脸上笑容不变:哦,如此,那就恭候了。
柯政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跟随在柯政身后的齐牧也朝萧钦言一拱手:明早朝会过后,萧相公就要正式正位首相,到时还请多多指教。
萧钦言忙摆手道:不敢。柯公走后,齐公就是朝中清流领袖。萧某只盼着您少找些麻烦,就感激不尽了。要不然,大家同朝为臣,我睡不好,齐公也肯定夜夜难眠,你说呢?
齐牧一怔,随即放声干笑。萧钦言附和地笑了起,两人笑完,各自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分开。
齐牧一进车厢,却发现顾千帆竟然坐在车内。他先是一愕,旋即笑道:我说刚才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竟在此处。
顾千帆朝齐牧躬身一礼:越显眼的地方就越安全,萧府人多眼杂,自然是这里最好。现在您可以跟我说说那帽妖犯人的事了吗?您为何要授意殿前司的人将他带走?
齐牧早知道顾千帆会问,只是平静地答道:因为他身后的主使,是安国公。
顾千帆面色瞬间一凝,当初太祖驾崩,民间谣传,太祖本欲传位于亲子楚王,而非皇弟太宗,而这安国公便是楚王之孙。
齐牧见顾千帆表情凝重,便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相信坊间那些物议,觉得帽妖是冲着萧钦言去的?错,那是安国公的一石二鸟之计,官家这一年御体欠安,又迟迟未立太子,难免就有人起了他心。得位不正,妖孽作乱,便是现成的理由。我不让你继续审那人犯,并非是想殿前司的人抢功,是为了保护你。毕竟古来夺嫡之事,牵涉进去的官员有几个能善了?
顾千帆眸光一闪,但依旧恭敬回道:多谢您回护之意。
见顾千帆如此,齐牧终于面露欣慰:回头我再派人来一次,至于那个人犯
顾千帆识趣地在齐牧拉长尾音的同时接道:我会对外说他熬刑不过,已经嚼舌身亡。
齐牧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总之帽妖案这事,你这边就到此为止吧。其余的,自有殿前司的人去处置。
是。顾千帆迟疑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是小侄还想有一事不解。上回我送上雷敬的罪状,您说很快就会奏请官家处置于他。可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小侄却依然没有听到朝中有任何的动静,甚至,听您令行事的殿前司的人还和雷敬有金钱往来
你在怀疑我?齐牧面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冷。
尽管顾千帆一直恭敬地半低着头,但他还是感受到了齐牧威压的气场,他忙道:小侄不敢。
齐牧有些不耐地说道:老夫早就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偏要扯着和雷敬的私下恩怨不放!好,老夫就索性跟你交个底,清流一派决定暂时不与雷敬为敌,而是与他合作,毕竟官家对他颇为信任,几次流露出要将他调作入内侍省主官之意。若山陵突崩,皇后把握宫中,我们清流必须要在里面有个内应。
顾千帆不禁脱口而出:可是若是这样,清流行事又和萧钦言有何区别?
齐牧大怒,一拍车辕道:你放肆!
顾千帆的眼中一瞬间现出极为受伤的神情。
齐牧赶紧放柔了语气道:想要合纵连横,就得有所舍弃,你为官多年,这道理你不会不懂。你以为我想与奸宦同流?不过是为了社稷着想,不得已而为之!正如你今天不也为了保护那位宋娘子,而给萧钦言那厮献鱼脍吗?皇城司是天子耳目,你却当场讨好于他,难道不怕被视为奸臣一党?老夫知道你是好心助人,刚才可曾说过你一个字?
顾千帆素来将齐牧看作自己的父辈,见齐牧如此,有些歉疚地解释道:小侄刚才行事不周,那宋娘子是我未过门娘子的亲戚
齐牧不想听顾千帆的解释,打断他道: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当初我特意招揽你,就是看中了顾家三代的清明风骨,皇城司司职重要,萧钦言此人老奸巨猾,以后必然会借着今天日之事和你套交情。你自己心里要有一杆秤,万不可心存侥幸,受他蛊惑,真把他当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顾千帆立刻正色道:是。
齐牧想了想,又道:不过,他若与你交接,你倒是可以去去。他回京不久,必然要在臣中罗织势力,如果你能探听到一些他们后党与皇后谋逆的秘辛,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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