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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琢顺着宋引章的目光看了一眼,笑道:那不挺好吗?杜长风也是官身,你的姐妹们,以后都要做官人娘子啦。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宋引章却只是盯着的孙三娘和她手中的红珊瑚钗:可那支钗子,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上?这时,她又看到了珠宝店的招牌,不由紧拧眉心道:难道是盼儿姐买酒楼的事出什么岔子?不行,我得去下去问问。
沈如琢按住宋引章道:你担心她们,我自会派人去打听。可咱们现在可不能误了去林府赴宴的时辰。
宋引章闻言只得重新坐好,任由沈如琢替她整理钗环。
沈如琢怕宋引章不把献艺的事当回事,再一次叮嘱道:三司使掌管天下财政,有计相之称,所以你务必得在林三司面前好好地表现,若能也像上回在柯相面前一样,得了他的称赞,你脱籍之事,就水到渠成了。
想到脱籍,宋引章正色道:我自会全力以赴。
沈如琢掐了掐宋引章能滴出水的脸颊:不用那么严肃,林三司生性爽朗,你要多笑,才更容易得他青眼。
宋引章闻言一怔,隐约觉得沈如琢之语有些怪异。
怎么了?沈如琢瞧出宋引章神情有异。
宋引章压下心底的那份不安,摇了摇头:没什么。
沈如琢以为宋引章只是紧张了,安抚地握住了她的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久之后,马车停于林府门外,沈如琢扶着宋引章下了车。在林府婢女的引领下,沈如琢和宋引章从侧门直接进了林府花园。
一路走来,林府的风光一点点地展现在宋引章眼前,士大夫与仕女散落其中,有的投壶为戏,有的曲水流觞。进府后,沈如琢自去与其他客人招呼,只留宋引章独自一人。宋引章抱着琵琶,有些尴尬,只能与宴中仕女点头为礼,但那些名门贵女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绕开她闲谈。若是以前,宋引章必会自卑,但这些日子她在沈府锦衣玉食,却自然养出一派气度,此时也只觉这些贵女造作幼稚,便昂起头一哂,自顾行去。沈如琢拱手为谢后,难掩兴奋地走向宋引章:林三司就在前面凉亭,咱们快走!
宋引章被他略显急切的动作带得踉跄了一下,心头不快,沈如琢没有注意道,还急急叮嘱:叫你了,快进去吧。千万恭敬些,要尊称他为计相,说些他爱听的话。
宋引章自来傲骨,在萧府中敢敢侃侃而谈,此时更不屑道:我不会,我在真宰相面前也就只弹个琵琶,更别说假宰相了。
沈如琢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可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我是世间最不愿意委屈你的人,可为了咱们俩的以后,你就忍一忍,就一回,好不好?
宋引章一阵厌烦,但事已至此,但只能随着沈如琢款款走进亭中
林计相万安。宋引章朝林三司盈盈一拜。
在林三司的虚扶下,宋引章抬起头来。一张芙蓉面骤然映入林三司眼中,他难掩惊艳之色,不吝赞叹:久闻宋娘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才貌双绝。
宋引章闻言不禁皱眉,沈如琢忙使了一个眼色,她才勉强向林三司回以一笑,但饶是如此,她这一笑,仍是让凉亭中所坐诸人满眼生辉。
计相过奖,妾不过蒲柳之姿,如何能与满园芳菲相比?不过是凭着手中琵琶,聊遣心意而已。宋引章冰冷的声音响起。
林三司用一声轻咳掩饰着自己炽热的目光:这就是柯相公当日亲笔题字的琵琶?
沈如琢忙奉上琵琶:正是。
林三司轻抚着琵琶,细细看着上面的风骨二字,不禁感慨:果然银钩铁划。
他将琵琶递还给宋引章,笑容暧昧:不知老夫可也有幸,得闻宋娘子清曲?
宋引章险些被他碰到手指,连忙不着痕迹地避过:妾身之幸也。
她绕开早就布置好的锦凳,退到离林三司颇远的凉亭栏杆处:此曲名为《春莺啭》。言毕,她便铮铮地弹了起来。
弹奏过程中,宋引章只觉众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越发心浮气躁,弹了不久便一划琴弦结束了演奏,起身一礼道:献丑。
林三司带头鼓掌道:玉珠走盘,果非凡品!
沈如琢见林三司听得满意,不禁喜上眉梢,脸上的表情极尽谄媚:能得计相首肯,引章日后的名声,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宋引章被沈如琢的阿谀语调弄得浑身不适,她一扬手中的琵琶拨子,勉强笑道:这上面不慎沾了些尘土,不知何处可有流水,能容我清洗一下?
林三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依旧和颜悦色地应允了。沈如琢面现尴尬之色,只得赔笑着拉着宋引章离开。
走到僻静处,沈如琢就忍不住道:这拨子不是挺干净的吗?洗好了咱们就赶紧走吧,林三司还等着你开宴呢。你刚才弹得那么好,一下便入了他的耳
宋引章蓦然回身,满眼错愕地打断沈如琢:你觉得我刚才弹得好?
沈如琢眉心微蹙,敷衍地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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