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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凌厉的目光越过众女,扫向外围那群下人。那群下人都是府里的丫头婆子,全是温如玉亲自挑选的得用之人。
温如玉莫名觉得紧张,二哥。
男子是温家子弟,行二,名温御。
温御姓温,但和所有的温家人不一样。他名为温家子,却是郡王之尊。因为他是安和长公主的遗腹子,从一出生就被陛下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陛下看重温御,胜过诸位皇子。
得天独厚的高贵身份,上苍眷顾的俊美容颜,这样的男子理应是深闺女子最为理想的意中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是盛朝最有名的刑司,素有玉面煞神之称。琵琶尾骨串天灯,血尽尸干鬼开口,说的就是他刑讯时的狠辣手段。
传闻他家里的灯笼都是人皮糊的,他吃饭的碗是头骨做的,夹菜的筷子是肋骨磨的。还有他的卧室的地上,铺满森森的骸骨。
所以就算他长得像天仙,也没有人敢觊觎。
叶娉却是越想越满意。
扯出这么一个顶极配置的挡箭牌,既不用担心自己招惹了别人,别人反过来缠着自己不放,又不用担心自己假戏真做动了心。
她神游之时,温御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的身手和动作,恰如一阵狂风卷地而过,待看清时他手里拎着一个国公府下人打扮的婆子。那婆子的义髻掉了一大半,赫然是个易过容的中年男子。
众女骇得纷纷后退,尖叫连连。
温御将那人拎在手里,如同拎一只死狗。他将那人随手一扔,紧随其后的两个刑司差役立马抬起那人。
二哥,这这是怎么回事?温如玉亦是吓得不轻,惊问。
捉拿命案嫌犯。
命案二字,让众女脸上的血色又褪了几分。好好的诗会居然混进杀人犯,而且还混在国公府的下人之中,简直是骇人听闻。
温如玉吓得不轻,却故作镇定。姑娘家的脸面何等重要,二哥居然丝毫不曾顾及。她不敢有怨,还得假装关心一下案情,尽管明知温御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
温御一走,停滞的气氛再次开始流动。
所有人心有余悸,三两低语时都带着颤音。
叶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退到人群之后。
温国公夫人王诚君匆匆赶来,显然已经得到消息。温如玉长相肖母,与母亲站在一起宛如双生姐妹。
温夫人先是让众女移步至花厅,然后亲自逐一慰问招待。
今日之事,是我们国公府疏忽,让大家受惊了。那嫌犯好生狡猾,居然冒充婆子混在下人之中。好在诗会之中他还未来得及动手,没有伤及无辜,实属大幸。温郡王办差不喜旁人多言,还望你们莫要传出去,免得坏了他的计划。
一番话,既赔了礼,又点出要害,还用温御的威名震慑施压,明令大家不要外传。
众女自是点头称是。
这般不光彩的事,传出去她们也算是和杀人嫌犯同地而处,总归是不太好听。
温夫人微微颔首,严肃的表情略缓。
春暖花开,正是诗会好时光。犹记当年我与你们母亲这般年纪时,也像你们一样期待冬去春来,踏青赏花。
气氛热闹了一些,同国公府相熟的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提起从各自母亲那里听到的当年趣事。
温夫人笑看着所有人,目光微微移转。
叶娉知道她在看自己,依旧低着头。
这位温夫人段位之高,从方才的行事和言语中可见一斑。
既然说到诗会的趣事,自然会有人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听到李碧珠提及叶娉当众向温御表白时,温夫人惊讶地轻呼一声。
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叶娉不相信温夫人之前没有听到下人禀报,但温夫人却在装傻,娉娘?你心悦郡王?
夫人,您别问了,小女都快羞死了。
做戏而已,谁不会。
叶娉捂着脸,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温夫人感慨道。
夫人,我知道我是痴心妄想我只是一时情难自禁,我我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叶娉还是捂着脸,如果她能借此断了和这些人的往来,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如此做派,倒是无人怀疑。毕竟任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恐怕都臊得没脸见人。
温夫人又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切莫太过自责。
这话好像劝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众女眼神各异,微妙至极。
待到辞行时,所有人情绪大多稳定。
叶娉佩服温夫人不动声色的手段,越发坚定远离温家人的决心。巧的是,因着她故意走在人后,竟然和温如沁同路。
两人隔着一些距离,颇有几分泾渭分明的意味。
她不是没脸见人吗?怎么还有脸东张西望?温如沁身边的丫头红桑恨声道。
声音不小,叶娉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想走剧情,就不能招了女配的忌恨,更不能得罪女主。她想了想,慢慢往那边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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