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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晚惊了:十两银子一个时辰,他这他这比万金楼的花魁还贵吧?
谁说不是呢,他最开始还管我要一百两,我讲价讲到十两的。江念珠愤愤。
江念晚瞧了她半晌,忽而没忍住笑了声,继而抿唇正色道:你还是自己花钱吧。不瞒你说,我其实可以免费出去的。
嗯?凭什么?江念珠察觉到她这话的不寻常,登时皱眉,快速质问道,你能和谁一起?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了?你老实讲!
就不告诉你。
你回来!说明白!
长云殿的吵闹将日前的沉闷驱散了好些,但此时此刻的宫外却没有这般宁静。
因着徐绮的事,徐家大失脸面,徐老尚书悲愤交加,也是动用了在京中的所有关系,势必要寻到始作俑者。
眼下也正在徐府审问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狠狠将手中的杯盏摔到地上。
碎瓷片滚落一地,下面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你们都是小姐的贴身下人,竟连小姐昨夜到底去了哪都不知道!府上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通通给我拖出去打死!徐坤面色微青,狠狠一拍茶案。
老爷饶命,奴婢就知道小姐是随着青山走了,当时也没想太多
青山早就被我从府中逐出,你们怎还敢信任他?徐坤皱眉看她,又问道,青山离府已经很久,为何偏偏昨夜来找她?
小侍女一被问到此处就有些支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徐坤沉下脸道:你胆敢有实情不禀报,我便立即将你打死!
小侍女胆子小,一听见这话就慌了神,眼下吓得脸色发白,哭着说:老爷恕罪,奴婢之前实在不敢说。但青山来寻小姐,也跟小姐近日筹划的事有关。
徐坤皱眉:有什么事须得她筹划?
小侍女扛不住事,没几句话就跟徐坤说了明白。徐坤凝神听着,面色却渐渐变了。
还是八月天,徐坤背后的衣衫却被冷汗浸透。
他半晌神色发白,目光空空,良久后重重将大腿一捶,怒其不争道:她怎可如此糊涂!怎敢谋害她怎么敢啊!这罪名若是落实,诛九族都不够!她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若按这小侍女所言,那九公主必已被搭救,这毕竟是宫中的公主被人算计陷入险境,现下有人将徐绮这般处置,他一时竟摸不清是谁的意思。
或许是陛下知道了也未可知。
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徐坤眼前一阵晕眩,只觉徐家大厦将倾。
*
镜玄司中,午后安静。
帝师,徐家递了外任文职的请旨,理由是曹选看了眼,道,说是因家中女遭难而无法在京中自处,而近日又心思郁结难任吏部诸多事务,故而请辞。
他知道他女儿做的好事了,陆执微点头,声音很淡,呈上去吧。
应该是,刑部那边他也撤了案,报的理由是抓到了凶手。属下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作他府上从前的一个下人被赶出府后怀恨在心,才加以报复。
陆执似是早有预料,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帝师,瞧着他又抬手饮药,曹选有些担忧,属下瞧着您今日用药多了些,头疼还是不好吗?您近日来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这样长久以往实在是不成的啊!
药意淡淡的苦涩还滞留在喉咙里,陆执看着眼前的文书,却忽然有些无法集中。
痛是药能纾解一二的。可每日都会做的梦,却日复一日没有丝毫缓解,他甚至开始拒绝入睡,拒绝这重蹈覆辙般的折磨。
轻轻移开文书,陆执搁下笔,道:今日事情不多,去瞧瞧师父吧。
曹选连声应了:是。
陆执出宫前,在宫门正巧瞧见面色仓皇的徐坤,想来也是入宫交接事物的。
徐坤见了他,行了一礼,声音丧然:见过帝师。
陆执回了礼,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言道:老尚书节哀。
徐坤再拜送辞,身体躬着,看着像是一日间瘦弱了不少。一直到陆执离开,他才缓慢直起身,守城的参领也上前安慰了他一番,又感慨道:京中近日确实不甚太平,帝师也为此操了不少心,昨日雨那样大,帝师也冒雨出了宫查案子呢。
这话本无什么,徐坤听着心头却忽然一动,半晌抬起浑浊的眼,沙哑着嗓子问:帝师昨日下午出宫了?
是呢,瞧着也挺急,据说是为了十八坊市的事情。
家中那小侍女只说徐绮是为了帝师针对起九公主的,具体细节也不大清楚。然而和眼前之事一联系,他心中却忽然有了个荒唐的猜测。
你可知帝师昨日是何时回的?徐坤问着。
参领思索了会,道:只记得帝师半下午回了一次,后又出去了,这样大的雨宫门只有帝师出入,属下才能记得清楚呢。不知老尚书为何询问此事?
徐坤微怔。
没什么,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压下波涛汹涌的心思,只是瞧帝师眼下青黑,知他休息不足,关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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