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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脸色微变, 磕磕绊绊道:那恐怕还未完全排查干净, 这一百一十七枚中的火药重量,只近三石八斗。
你方才言褚继阁旁没有,褚继阁中呢,查过了吗?
禀帝师,提督挠了挠头,褚继阁中是朝中至高军事要秘,无诏属下等不敢入内,何况此阁的机关锁令只有提督知晓,寻常人等大约也寻不到此处,更别提在此处埋下这等东西了。
陆执淡淡扫过来:你忘了上一任提督是什么人?排查要紧,若十五司有失,你我二人都不必站在这了。
提督冷汗直流,明白要害,立刻遣人去取锁令。
因得事关机密,提督不敢令人相陪,只得只身入内,行至地下密道,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褚继阁平日里无人涉足,地下空气潮湿阴冷,只有密阁内为防要本蛀乱,用了特殊工艺所制的干竹吸潮,无诏之时,只有每季开窗日提督才可入内巡查。
然而现下距上次开窗日还久,此间的空气却有些干燥,夹杂着新雪淡淡的腥意。
是有人来过。
他手中沁出冷汗,机关锁在他手下轻轻咔哒了一声,密阁的门被打开。
不是想象中的情况,却比想象中更惊恐。
除却火石和火药,有一男子坐在书架当中。
懒散地朝他提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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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那人声称要见您,说、说要是见不到您,就会将褚继阁炸毁。提督抹了把额上冷汗,声音带颤,若不是旁人扶着,几乎要双膝一软跪下来。
知道了。陆执眉梢微挑,不甚意外,转身欲向里走。
帝师,不可啊,有侍从上前拦着,急道,还是让属下们去吧。
他不想死,所以不会拿我怎么样,你们在外面守着。淡声吩咐下,他只身步下密道。
略带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石的刺鼻气氛,拨开机关锁,陆执瞧见了坐在密阁之中的人。
他翻阅着炮□□,正看得认真,瞧见他来,象征性地拱了下手,笑着问候道:帝师来了。
内室一盏油灯无声燃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子身影陷在昏暗之中,目色似乎很沉,周身皆是冷意。
帝师这么望着我,我很害怕呀。放下了手中的图纸,萧润牵唇一笑。
不想再遇萧知事,是这样的境况,陆执声音很淡,低眸道,为陆某一人婚事这般挑拨,你费心了。
你很想杀了我是不是,萧润忽然抬了抬头,眼里蹦出些异样的光亮,近乎疯魔地笑道,陆执,我最喜欢磋磨你这样的人了,偏偏你不光杀不了我,还得救我。
别挣扎了,你不可能活着从南郑出去。
是吗?萧润摸摸下巴,而后看向他道,不一定吧。
他眸色映出些微讽刺光亮,声音在空荡的密阁里有一二回响,听上去近乎阴森。
陆执微皱眉,抬眼看他。
这样吧,你带我出南郑,萧润微歪头瞧他,摸了摸脖颈道,我就告诉你,江念晚在哪。
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
他的手被迫贴在他自己的脖颈上,且不住向里深陷。
被骤然袭来的大力带着,他后背乍然撞在书柜上,柜角在地上磨出刺耳声响。
陆执手越收越紧,一双墨眸紧攫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灯火在他眸中轻跃,将一片沉澜的黑搅开一个豁口,有遏制不住的怒意向上翻滚。他身上的理智全然烧净一般,手死扣在他喉上,几乎不留半分余地。
萧润的脸很快青紫,在喘息不得之际,仍睨着他笑。
你、你你不敢杀我。
陆执手上的杀意越来越重,萧润几乎意识恍惚,喉间支吾着,干涩地滚出几句话。
我若死了,我我向你保证,她也会死!
除了我这世上没人知道她现在在哪,你你敢赌吗?
陆执目中几乎现出血色,良久之后,终是松了手,却是往外走。
萧润在他身后咳了好一会,喉间那些腥甜落下后,他捂着脖颈,扬起些头道:李擎已经死了,你找他也没用。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她在哪。陆执,好说歹说你身上也有我们赤赫的血脉,何必非为南郑效力?你带我出南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你若愿同我一起重建赤赫,我封你做个异姓王,不比现下日日受旁人掣肘舒坦许多?
见他回过头,萧润笑道:我现下孤家寡人一个,除却活下去别无所求,你威胁不了我。无非我同九公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作伴。你没多少时间了,她最多撑六个时辰。
陆执在密阁中的一个机关匣中拾出两粒丹药,转身骤然掐住他下颌,迫他咽了一粒。
萧润拗不过他,呛咳了阵后冷笑:你以为凭这个,我就会听你的?你做梦
青玄丹,两个时辰毒发,解药在城周驿站外十三司,陆执手腕轻动,将同样的药咽进自己口中,我带你出城,你告诉我她在哪。
现在这约才算是真的有了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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