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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将寒。

不愧是元大将军,眉目英挺杀气腾腾,随便站在那都能带给人绝大的压迫感。

蒋绍叙视线微转,凝视着一头乌黑碎发的男人,剔透白肤唇便显得愈发殷红,微眯狭目,表情冷淡。从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晰地看见他分明的颌线和性感的颈骨。

盛铭的战服是正统玄墨色,他说行走在深渊中,又何必去顾忌血溅在衣服上是什么颜色。

蒋绍叙那时候嗤笑他血干了印在衣服上就变成了深褐色,虽不明显但也不至于看不见。

可盛铭却淡淡地说,如果融成一色,必然绽出血花,你只需要裹紧我的尸体就地掩埋,不劳烦你去分辨是黑色还是褐色。

没想到蒋绍叙还真被他给唬住了,讪笑开口:你也会有那一天?

谁料盛铭微微一笑: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早你一步先死呢。

气急攻心下蒋绍叙二话不说就跟盛铭扭打在了一块儿。

酣畅淋漓打完架后,蒋绍叙瘫在地上解开领口哼笑:我要是先死,谁替你收尸?我又怎么相信你说的血融一色?

盛铭坐在他身边垂首看他,许是夜色沉得又深又静,眸色竟隐隐暗了下来,叫蒋绍叙看不清一星点的蓝。

不过风懒懒吹过来的时候,蒋绍叙听见盛铭说——

那我们就都活着。

死乞白赖地活着、不择手段地活着、身负罪孽地活着、满腹遗憾地活着。

只是一场说笑罢了,他们没有都活着。

蒋绍叙看得透彻,他也没有太计较盛铭之前的那番话,在这世上一个人活着就已经足够苛刻,每次战役不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想法吗,若一昔战败,亲眼看着心腹亲信惨死,那么自己的苟延残喘有什么意义?

他不喜欢盛铭说的身负罪孽和满腹遗憾地活,那样的人生是为别人活的,也是从别人手里偷来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盛铭一语成谶,他还真先死一步。

人生戏剧而又张狂,他为自己的死留下一撇伏笔,穿成狗带着系统再次回到沙特图奇当宝贵的战地记者,死的彻底不彻底转而成了个悬念。

蒋绍叙后来坐起身的时候其实有对盛铭说,要是哪一天你不小心死了,我会亲自给你收尸,散了多少块就拼接多少块,丢到多远也要找回来,让你体体面面地葬在归冢。

他是真心实意说的这番话,也是打心眼儿里这么想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盛铭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甚至在他死后谎瞒所有人,任由他的尸体漂泊在异乡。

谁见了不唾骂一句人渣?

当初他对盛铭还是有希冀在的,他以为英雄间的惺惺相惜稍微比厌恶多一点,哪怕不做到婚姻盟约里的永结同心,至少也要相敬如宾,结果他粗心大意地忽略了一种情感——恨。

盛铭对他多的是恨,否则该怎么解释他用在他身上的冷漠无情,又怎么圆一个尸不入葬的惊天大谎。

蒋绍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发觉鼻尖有些凉,要是他变回了人,此刻他的掌心应该是湿润的。

此刻周遭吵杂,人影交错。

只有他安静地望着盛铭的侧颜——

在想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心。

第25章 蒋夫人

元洲弯腰接过青衣老妇递来的一捧柔白小花,旋即搀扶住了颤颤巍巍的老人,将其扶到一旁坐下轻声道:“老人家不必客气。”

蒋绍叙听见耳边小英压低声音羡慕地说:“那可是一年只见得了一次的花。”

其实那花很常见,总是漫山遍野地开。青青絮絮地缀满田间地头,远看像铺在地上的软云,只有簇成这样大片大片的时候才有观赏性,数量稀少的时候毫不起眼。

但在寸草不生的沙特图奇,迎着风微微点头的棉菊弥足珍贵,仿佛仅需一朵基地便永远生机盎然。

管家似懂非懂看向被包装得很仔细的棉菊,旋即低头琢磨着什么。

“我们给的还不够多。”老妇人龟裂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她眼含热泪歉疚道:“对不起两位元帅,但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所有了。”

元洲在妇人身边蹲下握住了她的手,剑眉轻皱沉下声音道:“放心吧老人家,你们的心意我们已经感受到了,这次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来看大家生活环境,缺什么我们补什么。第二个就要谈最近的战况了,近期南边盗贼有活跃迹象,你们非必要不要离开基地,其余的我会跟基地负责人再说。”

“谢谢,谢谢!”老妇人眼眶深红连道两声谢,浑浊的眼珠升起光亮:“谢谢你们为我们付出的一切。”

元洲起身向盛铭微微颔首,盛铭偏了偏头,基地负责人便立马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弯腰二点头地来到他们两个人面前。

“盛元帅,元将军。”

出人意料的是,负责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枫叶般深红的发色十分惹眼,鼻梁高挺皮肤白皙。

这样的形象很难让人把“稳重”、“可靠”的词汇形容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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