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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其中不包括裴珏。

他十六岁入大理寺、及冠后入都察院,八年的为官经历,让他常年冷肃。

他对姜窈没有生出任何怜惜之情,只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她两眼。

迎上裴珏那审视的眼神,姜窈心生不安,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眸,纤弱的手指来回交缠着。

裴珏移开了目光,没再看姜窈,淡淡地问: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为何会有那枚玉佩?

他那语气,和审问犯人也差不多了,姜窈听了,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了丝丝委屈。

眼前这人性情冷淡、不好相与,望之便如那冷峻的峭壁。

但和自己身后那万丈深渊比起来,姜窈也只能选择攀眼前这座高峰。

她心道,哪怕这峭壁能让她有一处可栖身之地,也可免去她坠入万丈深渊。

小姑娘的哭音随即响起,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叫姜窈,建宁府人。家父是户部广南清吏司主事姜庆先,家母陶氏,外祖陶公讳荣谦,是

清远侯是你外祖?

裴珏打断了姜窈的话,冷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情绪变化。

姜窈顿住,随后轻轻颔首,眼中倏地燃起了一簇光亮:是,郎君认识我外祖?

裴珏的眼神终于移到了姜窈的脸上,发觉小姑娘双眸通红,哭得好不可怜。

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对她太冷淡了些。但让他安抚姜窈,他着实也办不到。

裴珏缓了神色,语气也不如方才那般冷了,认识。

他和陶荣谦何止是认识?他幼时启蒙,便是在陶荣谦处。

两人是有师徒之谊的。

但在他七岁那年,陶荣谦却突然被罢官免爵、全家发配边塞。

他那时不懂事,很长的一段时日里,每到上课的日子,他都会按时去清远侯府,可迎接他的,还是那两道封条。

后来,封条没了,他以为是陶荣谦回京了,兴奋地闯了进去。

可谁知,从前的清远侯府,已经换了主人。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去过。

这一晃,已过去了十几年。

裴珏没想到,他竟然能在此地见到恩师的后人。

因得知了姜窈的身份,裴珏对她的态度好上了不少,他问:令慈可还好?

在裴珏的印象里,陶荣谦儿子不少,女儿却只有一个。

裴珏没见过陶氏,但听陶荣谦提起过几次。

当年陶家出事,陶氏因已是出嫁女,因此没有被一道流放。

听裴珏提及陶氏,姜窈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不无哀伤地道:我阿娘六年前过世了,这玉佩也是她临终前给我的,说这是我和镇国公府裴家六郎的定亲信物。

姜窈说着,又把那玉佩取了出来。

裴珏这次接了过去,他摩挲了两遍那玉佩,又问:令慈可还曾说过什么?

姜窈摇头,她阿娘甚至连裴六郎叫什么都没告诉她。

其实,打她出生起,她阿娘的身子就很不好,精神也时常有些恍惚。

后来,姜庆先将她阿娘关在了屋子里,不准任何人见她。

姜窈记事起,常常会听到那屋子里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她那时,对陶氏既陌生又害怕。

随着姜窈长大,她从下人嘴里得知陶氏是得了癔症,姜庆先关陶氏,是怕她发狂后伤到旁人。

但对母亲的渴望战胜了恐惧,姜窈不止一次偷偷溜进那屋子里见陶氏。

陶氏常年糊涂,见了姜窈也不认识。偶有清醒的时候,知道姜窈是她的闺女,但她对姜窈也非常冷淡,只在她面前骂姜庆先忘恩负义,迟早天打雷劈。

姜窈也是在陶氏语无伦次的话中,知道了外祖是谁,也得知了外祖与姜庆先之间的渊源

想起往事,姜窈神色黯淡。

裴珏无声叹气,将那玉佩递还给她。

明日我送你回去,再去祭拜令慈。

姜窈连连摇头,我不回去。郎君,我此番跑出来,就是为了去京城寻你。

去京城?!

裴珏蹙眉,建宁府距京城路途遥远,你竟敢孤身一人上京?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且不说这往后漫长的路途,就说眼下,她才刚出建宁府,就被人绑了。

若非机缘巧合遇上了他,这会儿还不知是什么境况呢。

要是换成其他人,裴珏不会多这句嘴。但姜窈是陶荣谦的外孙女,他下意识把她当成小辈,不仅多了嘴,语气也甚是严厉。

姜窈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语气唬住了,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裴珏,颤着声道:我父亲与继母,想把我嫁给一年近四旬之人做继室。我没了法子,只能拿上庚帖和玉佩,去京城。

裴珏这才知其中缘故。

他深深地看了姜窈一眼,然后踱步去了窗边,背对着姜窈。

姜窈所言应当不假,那玉佩也是真的。

那是裴家嫡支嫡脉才会有的。

裴珏也有。

但他那玉佩还被他好好收着,所以与姜窈定亲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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