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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蔡维病重的消息从蔡家传出来的时候,揆叙就已经猜到,这是蔡九英的引蛇出动之计,目的就是为了套路秦川,让秦川主动从桃花村来到县城。
胤禛这里,不但有揆叙这个心思敏锐的军师,还有阿克敦这个收集情报的好手。
就在揆叙猜出蔡九英意图之后,没过两天,阿克敦就来禀报,说是蔡九英花重金,从岳阳圣安古寺请来了一位头陀。
“头陀?”胤禛奇道,“他既然肯花重金,为什么不直接请来一位高僧?”
所谓的头陀,说白了就是还没有拿到正式度牒的和尚,换而言之,也就是个旁听生。
那蔡九英不惜用自己的长孙做筏子,也要把秦川从桃花村调出来,肯定不会吝惜多出几个钱财,请一个真正法术高强的和尚的。
至于高僧什么的,在胤禛看来,于蔡九英作恶时助纣为虐的,就算法力再怎么高强,也当不起“高僧”这两个字。
这个问题,揆叙也回答不了。
正当胤禛要揭过这个话题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法保的声音,“嘿,四爷,这个我知道!”
连续三、四天没怎么听法保说话,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胤禛竟然觉得十分惊喜。
他和揆叙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觉得法保果然是个活宝,无论再过多久,在遇到可以炫耀的东西时,永远都是这么得瑟。
胤禛大笑道:“咱们法保大师出关了,快请进来,我们这一屋子人,都等着聆听大师教诲呢。”
张保闻言,立刻开门,拿腔捏调地对法保道:“大师,四爷有请。”
被他这么一调侃,法保满脸的得瑟当时就化为了不好意思。
他抓了抓后脑勺,麻溜地给胤禛打了个千儿,“门下给四爷请安。”
至于大师什么的,在胤禛面前,他可不敢当。
不过若是在别人面前,可就不一定了。
向胤禛行完礼之后,他又转身对揆叙行了个平辈礼,满脸欣慰地说:“这几天我闭关背易经,揆二爷照顾四爷,当真是辛苦了!”
揆叙十分无语地还了礼。
他就说,平日里法保在他面前,哪有这么礼数周全的?
瞧他得瑟那样,揆叙真想给他两巴掌。
那神态那语气……怎么说呢?
胤禛仔细想了想,认为只有一个场景,可以完美代替。
——那就是,每次康熙带着底下的嫔妃出行,回来的时候,身为后宫之主的皇贵妃嘉奖随行嫔妃的时,神态语气都相近。
之所以只是相近,而不是相同,是因为皇贵妃性子平和,早就不把康熙的宠爱放在心上了。
法保这姿态,比皇贵妃更高了三分,就像一个对小妾强调自己正室地位的大妇。
因为脑补的太过,胤禛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一回,不但法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揆叙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他突然发笑究竟为何。
但相比于揆叙细腻多思的性格,法保的脑子就简单多了。
在他看来,不管什么原因,自己一出来四爷就高兴了,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于是,揆叙还没弄清楚胤保为何发笑,就又添了一重迷惑。
因为法保突然就给了他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把这个眼神具体翻译一下就是:小子,跟你五爷比,你还差点火候!
揆叙:人间迷惑第二重,他究竟在得意些什么?
不过他是没时间弄清楚了,因为胤禛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失态,清了清嗓子问道:“法保,你具体说说,蔡九英既然都找到岳阳古庙里去了,为何不干脆请一个法术高强的和尚来?”
法保的神情重新得意了起来,略带卖弄地说:“四爷有所不知,自从门下定决心要学法术之后,就让人打听了许多与法术相关的事。”
胤禛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了前言,以眼神催促他赶紧进入正题。
法保顺利接收到他的信号,冲他讨好一笑,急忙道:“和尚里法术高深的自然比头陀要多,但有度牒和尚修持的,都是玄门正法,大多忙于积累功德,企图坐化成佛,对于旁门左道不屑一顾。
但头陀就不一样了。因为头驼不算正式入了佛门,那些名山古刹虽然也收容这些人,却不会把自家的正宗心法传给他们。
他们能接触到的,都是旁门术法。而许多秘术,都在旁门左道里。”
跟他这么说,胤禛和揆叙就明白了。
——蔡九英既然是要害人,自然是这种精通旁门左道的头陀,才更符合他的需求。
说完这个之后,法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四爷,我闭关这几天《易经》的头一卷已经背熟了,我背给您听听?”
胤禛神色一僵,故作镇定道:“这就不必了。”
法保满心的炫耀之情,立刻就被堵住了,满脸失落地问:“为什么呀?”
胤禛实话实说:“因为,我连一个字都不会背。”
——开玩笑,像《易经》那么高大上的大部头,是他这个五岁的宝宝配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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