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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对这并不出名的篇章印象深刻,全因对原著中的批语十分不满。
这个故事大约就是讲了一个遵化闹狐患,因邱公刚正,狐狸就求饶服软。但邱公不接受何谈,用大炮把狐狸都炸死,但不幸逃走了一个,在数年后告发邱公贿赂上峰,导致邱公仕途尽毁的事。
最后批语大致的意思就是:狐狸害人的确改啥,但狐狸已经服软了,邱公就该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不是邱公不肯发慈心,狠心杀了一窝狐狸,也不会惹来漏网之鱼的报复。
对了,最后还有一句:如果干这件事的是公正廉洁的杨震,狐狸就找不到报复的契机了。
头一次看的时候,胤禛就觉得,蒲松龄先生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敢情他老家不在遵化,被狐狸祸害的人不是他吧?
狐狸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发发慈心饶了那些被祸害的人呢?
等来了一个厉害的县令,要收拾狐狸的时候,反而要县令发慈心了。
凭什么呢?就因为狐狸服软了?
他问过那些受害者了吗?
如果丘县令真的发了这慈心,只怕也不用等到三年后升迁的时候,被狐狸告发行贿了。
因为遵化当地的乡绅百姓,根本就不会让他平稳地度过这三年。
反正遵化临近边境,民风彪悍,失踪个把县令,京城那边根本不会追究。
自古以来,边境地带莫名其妙失踪或病逝的官员还少吗?
朝廷就算想追究,也追究不过来。
至于邱县令收贿受贿而遭报应,那是另外一回事,胤禛觉得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执法者不必道德完美,因为执法者也在法律的管辖之下。若是执法者犯了罪,自有法律制裁他,最不该任由逃犯报复他。
若不然,日后再有百姓受鬼狐之患,还有哪个官员敢下死手,替百姓讨回公道呢?
胤禛说得理直气壮,絮儿再次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爷,接下来咱们先进县城?”揆叙忖度着胤禛的心思提议道。
“当然。”胤禛冷笑道,“带好这群狐子狐孙,咱们先去拜访一下邱县令。”
既然是漏网之鱼,自然就该有漏网之鱼的待遇。他们是生是死,该由深受其害的遵化百姓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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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半夜的时候,风雪就停了。
他们一路辨别着方向,往遵化县城走来。
因为没有再用神行符,纵然马蹄全部用稻草包裹了,到大腿深的雪窝子也严重拖慢了他们的行程。
偏偏临近中午的时候,太阳又出来了。
融化的雪在积雪上铺了一层泥水,路就更不好走了。
好在揆叙方向认得准,等到黄昏时分,他们总算是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县城。
邱县令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收了卷宗,在后衙官暑享受捏肩泡脚的贴心服务。
“什么,四贝子来了?”
他惊了一跳,忘了脚底下还有热水盆,盆里的水洒了一地,把新铺上的羊绒地毯弄湿了一大片。
“老爷,您慢点儿。”
伺候他的小妾赶紧上前扶住他,一边拿帕子去擦溅在他脸上的水,一边柔声劝慰,“贵人临门,是好事呀。”
邱县令到底是心志坚定之辈,很快就稳定了心神,“你说的不错,贵人临门,是大大的好事。”
他赶紧让人拿了干净的鞋袜衣衫,穿戴整齐之后,就小跑到前厅去迎接。
从京城来的贵人,县衙的下人可不敢让人在大门口等着,直接就领到了前厅。
“不知四贝子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远远的,邱县令就扬声请罪。等到了近前,又顺势打千行礼,“臣遵化县令邱泽,给四贝子请安。”
“邱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胤禛心里佩服他敢于为民除害的胆识,立刻便让揆叙把他扶了起来。
在来的路上,邱县令已经了解到,四贝子这次来,除了贴身的近人和保护的侍卫,还从马车上抬下来十几只硕大狐狸。
早就见识过遵化署狐的邱县令了然,知道四贝子必然是半路遇上了鬼狐作乱,而且还收获颇丰。
只是不知道,这位爷吃亏了没有?
若他在遵化地界吃了亏,又会不会迁怒自己这一方父母?
这就是地方官员不乐意接待钦差的原因,对于不熟悉光还比自己大的人,你不但要讨好他,还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把人讨好了。
总结起来,两个字是“忐忑”,一个字就是“烦”!
所幸胤禛不爱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昨夜在郊外露宿,碰见一窝狐狸。等抓住了才知道,原是你这官暑狐患的漏网之鱼,我干脆就给你带过来了。”
邱县令闻言,神色一凛,立刻就没有了揣摩胤禛的心思。
“不瞒四爷说,当日下关以炮轰官暑时,有一道白烟冲天而起,很快就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邱县令有些咬牙切齿,“下官怕斩草不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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