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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爷白了她一眼,这孩子准备功夫做得真差。
张立坤低头看怀中说:没关系,龟爷说继续!
萧梧叶问:怎么继续?
张立坤展开那张绘了木纹的纸,铺在龟和人之间,让双方都便于阅览。
详细描述一下这枚木牌的前因后果,以及,你自己所知道的,跟自身和木牌可能相关的所有蛛丝马迹。
这些问题,萧梧叶已经系统性地想了很多遍,所以她当即条理清晰地列出了三个环节,说:
第一,我这人不做梦,或者有梦游症的嫌疑,九年前在萧家老宅曾有过失忆间歇期伤人的前科,但我自己不记得。
第二,这枚木牌首先出现在半个多月前,新加坡地铁上,也就是和张天师初次交手的那趟车上,中间只有我一人或张天师,发生过什么我不清楚。
第三,木牌在萧家那场大火后再度出现过一次,一个奇怪的梦境里,里边有个大叔,亲手雕刻,把它交到了我手上。
这些事,尤其是新加坡那个说法,张立坤是第一次听说。
他首先澄清:这不是我的,风格有差别!
龟爷眯了眯眼,仿佛在按着萧梧叶拟出的三个经过依次推敲。
梦游症-木牌-大叔。
发觉线索比较杂乱,它用头推推张立坤的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代问道:除了这块木牌,还有什么东西是突然出现,而别人又看不见的?
萧梧叶认真回想,然后摇头:目前好像还没有!
这个问题原本问的是萧梧叶,但龟爷化繁为简,似乎从这句问话中提炼到了什么关键点,立刻将头够得长长的,摆向了烛火的背光面。
张立坤猜:阴?
龟爷点头,然后双目有神,又摆向二十四支烛火的正中。
张立坤很快接话:阳!
他没换气,豁然开朗地吼道:阴阳师!?
*
阴阳师,行阳关道,观阴间事。
千百年来,他们存在又消失在历史记载中,游离在五行边缘,勘破阴阳结界,是普天之下,可以凭借天赐神力而窥视天机一隅的人群。
这类人有时候很常见,是大众口中的最强大脑:肉眼辨别千杯纯水的不同波纹脉络,以声波捕捉和引导微生物排列作画,甚至是折叠记忆,靠数以千计的折叠痕迹便还原一副历史名卷。
他们天赋异禀,是常人眼中的大神。
但只有张立坤这个行当才清楚,真正的阴阳师远超过人类基于最强大脑们的想像,阴阳家能控五行,联三才,小到结水成冰,大到三虚归元,顺阴阳,悖阴阳,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才是离万古地仙仅一步之遥的人!
阴阳师
火苗跳动下,张立坤喃喃自语
阴阳师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见常人不能见,用常人不能用。
如果真往这个方面来想,萧梧叶能见到的木牌别人不能,跟阴阳师的契合度确实是非常非常高!
之所以让人很难在第一时间确认,是因为历史上,有所记录的阴阳师大都在五行之内,金、木、水、火、土,持其一而驰万物。
萧梧叶的木牌表面上虽属木,但以它来解释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似乎又还差了点火候。
张立坤生怕自己解读有误,低头跟龟爷再三确认:阴阳师,是哪方面的阴阳师?驭灵师、瞳术师?还是炼金师?
说不通的话,这三个字后面就得打问号。
龟爷像是琢磨了很久,反复咀嚼着萧梧叶拟出的那些离奇片段,而后突然间,殿外石阶、山林小道,一道疾风不知从哪里笔直飞入木窗,扇熄烛火,正好击中了重重保护着的龟爷的双眼。
龟爷吖着一声,抽风似的从张立坤膝上倒下,这么双腿一蹬,骤然就昏厥了过去。
萧梧叶蒲团上傻了眼,好不容易获悉一丝端倪,看它突然四脚朝天,就跟卡BUG似的,心里顿时悬了好大一个疑。
张天师,龟爷这怎么了?
张立坤起身看向窗外,疑惑呲牙:奇怪,哪来的山精?
天艾警惕地走出大殿看四周,院子杏树下,董一一还在避讳地嗑着瓜子,通夜无风,刚才那道暗箭来得好奇怪。
张立坤干脆把龟爷塞进贴身内衣,抱了一大沓镇灵符,上串下跳,在道观里外都贴了个密密麻麻。
萧梧叶解开手上的赤血线问:张天师,您这是干什么?
深山人少,阴盛阳衰。
张立坤刚抱着龟爷吸收天地灵气而回,一路都走阳道,为的就是不让灵气外泄,被山间可能藏身的精怪盯上,谁承想,这才一个时辰不到,邪祟就找上门来了。
大意啊大意,本来以为建国以后都不兴成精了,结果居然就藏身在我这道观附近,看来这次是彻底盯上龟爷了。
刚才在殿内听天艾提精变,这会儿张立坤也紧张他所说的山精。
萧梧叶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布置完后,张立坤回到主殿,不放心地将镇妖铜塔也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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