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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萧送寒倾向于相信,可如果说二叔冒天下之大不韪仅仅只是追赶科学/潮流,萧送寒却不敢苟同。

现在他才明白:其实萧家所有人,都在以他们的方式维系着心中的一片净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孤独。

爸。

他不太习惯地,走到萧寄明的背后浅浅的鞠了一躬道:谢谢您的信任,在萧家这么些年,我学到了旁人无法教给我的大局观与是非观。

其实在刚才,我还担心您是因为我和叶子在一起,所以责令我反思是否对萧家失职。可听了您这么多,我才更加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也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您知道我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做过顾此失彼的事,我总是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征程是只能按一条路去走,所以叶子也好、萧家也好,哪怕是萧家的百年大计,我想我都会找到合适的方案去一一攻克,我也相信,我所做的,才是对所有人、包括对我自己的公平。

萧寄明没想到说了这么多,他还是去意已决:你就算是这样,你就没有想过,现在、将来,叶子都可能不会跟你回来呢?你要永远这么漂泊在外?

如果是这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又怎么算是漂泊呢。

萧送寒有些抱歉地回道:爸,相信我,我们会很好的。

飞机起飞前的一个小时,周叔按时把萧送寒送到了国际机场。

人去楼空的壹号院,因萧送寒的离去,忽然散发出一股冷清又大失所望的消沉气息。

望着萧送寒泡好不久的那壶水仙新茶,萧寄明自知大势已去,微颤颤地给萧如晦打了通电话,说:

老二,准备火种计划吧。

*

12:30,距北京2900公里之遥的扎日南木错。

午时过半的湖底涌现出一块块灵动如蝉的冰凌颜色,在一浪接一浪的湖水冲击中,棱角分明,如一条不为人知的透明阶梯,吸纳光影,南北贯通。

而十字相错的水波纹路,正是由这些隐形方块形成的。

气候下降得飞快,丹巴口中的那片乌云飘临扎日南木错的上空,除了将云下水色变暗外,方块也越涨越大,渐渐变成了薄薄一片静止。

太夸张了。

原来是浮冰。

这种气温瞬间降至零下的天气,萧梧叶还是第一次碰见,秒速结冰,更是让来自重庆的天艾开了大眼。

湖中心大致凝固后,萧梧叶山顶之上再看先前的祭祀地点,形状变化几乎正就赶上了巫苯教的描述想是河基土壤构成不同,近岸的那一方,无论方圆如何冻凝,至始至终都留出了一个凹槽空缺。

在一定的角度来看,冰与水,颜色和高度皆深浅不一,确实和入海口的形状有几分相似。

萧梧叶目光从南划过北:一群仙人,从海上来我算是明白了,我们把重点放错在了入海口。

周琮站在她的位置看:那重点应该是什么?

萧梧叶说:是从海上来这四个字。

零下几度的天,风擦在脸上如粗制扫帚一样触感生涩。

几分钟不到,天空就坠下几粒易融的雪籽,跌在萧梧叶的手臂上。

如果我是一百年前的巫苯教村民视角,住在离湖不远的老庄子,有一天,天气和今天一样气温骤降,正好见到一群奇怪的人群从海上来从海上,说明是浮冰成路,来,说明他们由远及近,从南到北,正巧经过这个村庄点。

周琮低头思考:可是北面,我真的已经地毯式搜索过了。

确定没有居住群体。

萧梧叶说:那就还有一种可能,你看这片海湾一样的水岸形状,村子平视视线被凸出的水岸线遮挡,他们从北向南,直到走至视线暴露点,村民才发现他们是从海上来,所以他们的落脚点,也不排除是在南岸。

程飞在山底接了萧送寒的一通电话,本来没有想过上山,可看萧梧叶和周琮这一路有什么都是两个人商量,所以他暗暗反省自己要紧工作做的不是那么到位。

喘天吁地的,他慢慢爬上去,一脚,分而为二地就横叉在了俩人中间。

周琮在正推演萧梧叶所说的可能,被他险踹一脚,所以看木头似的眼光就这么看着他。

程飞尴尬,努力编排话题加入他们说:海湾突出的最远的地方,再加人眼目测视线最平的点,两点拉出一段线,射线延伸,和南岸的交汇位置,应该就是湖对面那个最大的高山垭口!

他摆动食指,在脑海计算加排除,极其肯定地给出了这条迁徙路线的最终地点。

高山垭口。

萧梧叶没说话,只是目光赞同,把最终可能的地方,同样规划在了对岸肉眼可见的那个大风口。

那就上车吧!

趁雪下大之前,萧梧叶打算先赶到萧送寒说的丹珠接待中心暂避。

周琮想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由衷佩服那个家伙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一所鬼屋,硬是被他叫出了四星级酒店的包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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