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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莹转身入了浴室。
室内摆着一张矮榻,一个梨花木缠枝葡萄纹衣架,最里面是白玉砌成的汤池,地上则铺着酒红色百子图地毯,低调中透着奢华。
陆莹肚子已不算小,每次沐浴时,都很小心,木槿和莎草将她扶到汤池里后,她才舒口气,坐了下来,你们出去吧,我先泡一会儿。
莎草和木槿恭敬地退了下去。
空荡荡的浴室内,仅剩自己后,陆莹的眼泪才掉下来,她甚少哭泣,自打记事,也就在护国寺遇见刺客那次,忍不住一直掉眼泪,平日不论遇到什么糟心事,总能冷静处理,祖母的一次次刁难,也只磨砺了她的性子,甚少令她这般难受。
许是有孕期间,情绪波动有些大,思念家人的情绪被放大数倍,她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下来,在水中荡起一片涟漪。
她甚至不敢发出声音,默默掉了会儿眼泪,才拿起一侧的布巾,敷了一下眼睛,待木槿和莎草进来时,她已恢复了平静,唯有发红的眼尾,给她添了一丝楚楚动人。
木槿和莎草对视一眼,都没敢多问,穿戴整齐出来时,陆莹就斜靠在了床上,一时有些怔怔的。
木槿心中对太子多少有些不满,平时冷着她们小姐也就罢了,如今大过年的,竟又爽约。
就在她腹诽时,听到院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门外就传来了宋公公的声音,他道:太子妃,奴婢奉太子之令,将陆夫人带了过来,宫宴已临近尾声,您可以和陆夫人待上片刻,两刻钟后,奴婢再带她离开。
他说完,就躬身对章氏做了个请的姿势,陆夫人进去吧。
陆莹不由一怔,慌忙穿上了绣花鞋,她出来时,恰瞧见章氏含笑走了进来。
她身着五品诰命服,头戴冠饰,霞帔和褙子皆是云霞鸳鸯纹,带镀金钑花金坠子,衣服整洁,妆容精致,瞧着异常雍容华贵。
陆莹鼻尖一酸,走到她跟前时,就伸手搂住了章氏,小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娘。
章氏都尚未来得及行礼,听出女儿声音不对,她顺了顺她的乌发,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榻上,难得一见,可不兴掉眼泪。
陆莹已露出一个笑,谁哭了?
她声音虽哽咽,眸中却满是欢喜,章氏爱怜地摸了摸她的手,又打量一眼她的肚子,孩子怎么样?可乖巧?
陆莹含笑点头,小家伙很乖,她连孕吐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母亲怎么不问问我,动胎气的事?
以她的性子,势必会挂念。
章氏笑道:太子一早就让人知会了我一声,要不然还真担心死。
陆莹闻言,不由一怔。
与母亲待在一起的时间,无疑过得极快,她临走时,才从怀中摸出两枚玉佩,笑道:这是得知你有孕后,你四妹妹和五妹妹,给小皇孙买的玉佩。
陆莹心中一暖,孩子还没出生呢,都是满月才送礼,她们俩还真是。
章氏也笑,一个个都盼着当姨母呢。
章氏其实也给孩子打了长命锁,只是今日是参加宫宴来了,长命锁又太大,不好随身携带,才没带。
章氏:你别挂念家里,有我在一切都好,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成。
陆莹点头,她取出一个木盒,塞给了章氏,这是我给父亲选的一块砚台,还有一封写给姐姐的信,娘替我转交吧。
莎草亲自送的章氏,陆莹不好出去,只站在窗前目送了她片刻。
章氏走远后,木槿才笑道:殿下总算没忘记这事。
陆莹也悄悄松口气,虽然早上的事令她有些难堪,想到他对母亲的提醒,她忍不住道:你让人去煮碗醒酒汤。
木槿脆生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在席间,他难免要饮酒,陆莹怕他万一头疼,她爹爹每次饮了酒便会头疼,母亲时常会给他备醒酒汤。
醒酒汤不算难熬,两刻钟后,木槿就端来了醒酒汤,太子却迟迟没过来。醒酒汤彻底变凉时,陆莹让木槿拿去灶上热了一下。
她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便候了片刻,陆莹也算想通了,他们本就是奉子成婚,他对她没有感情很正常,接受她肯定需要时间,只要她好好待他,当个合格的太子妃,她相信总有一日,能打动他。
陆莹拿出针线又做了会儿衣服,夜色逐渐转深,蜡烛又燃掉一部分,他依然没来。
她又等了片刻,等来的却是宋公公,他匆匆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太子妃,您早些歇息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太子都很忙,晚上会歇在崇仁殿,您不必等他。
陆莹一愣,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血珠儿瞬间滚落了出来,她却好似没感受到疼,只怔怔问了一句,这是太子的原话吗?
宋公公没敢对上她的目光。
陆莹笑了笑,劳烦宋公公走这一趟,时辰不早了,宋公公也回去歇息吧。
宋公公离开后,木槿才忍不住道:明日就是大年三十,官员还有七日休沐呢,他能忙什么?
她刚说完,就瞧见莎草瞪了她一眼,木槿连忙闭了嘴,她实在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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