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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对陆莹存在偏见后,皇上道:一个小姑娘,甘愿为你丢掉清白,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为了太子妃之位?难道你就没想过,她兴许只是爱慕你?

沈翌闻言不由一怔,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他撩开盖头时,她垂着眉眼,不胜娇羞的模样,她说夫妻同房本是天经地义时,勇敢勾住他脖颈的模样,以及她醉酒时,主动亲吻他的模样。

难道她竟爱慕他?

沈翌心跳无端漏掉一拍,下一刻,他就清醒了过来,她对他没有半分了解,能喜欢他什么?秦臻也好,李婉晴也罢,喜欢的无非是他的太子身份,他若只是寻常百姓,她们只怕不会多看他一眼。

幼时的经历,让他很难相信一个人的真心。皇上见状,不由叹口气,道:她今日跟朕提了和离的事,朕已应了下来,朕给了她两个月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也觉得你们不合适,那就和离吧。

沈翌无端有些烦,眉头不自觉拧了一下,父皇已亲自赐婚,您金口玉言,若我们和离,您的颜面往哪放?

话是死的,人是活的,朕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还讲什么颜面,寻常百姓都能和离,没道理皇家就不行,你若厌恶她,不若放她自由,她是个好姑娘,你不珍惜,自有人珍惜。

沈翌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半晌才道:我不同意。

皇上这才笑了一下,既不同意就待她好一些,她是你的太子妃,别等人走了,才追悔莫及。

沈翌薄唇微抿,心中无端有些闷闷的。

他回到崇仁殿时,夜色已彻底黑了下来,宋公公让人摆了晚膳,瞧见一旁的红豆薏米粥时,太子紧蹙的眉才舒展开来,他只当她想通了,想以此和解,心中堵着的那口气,不自觉吐了出来。

他坐在桌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红豆薏米粥,这粥比平日熬得更软糯一些,仅喝一口,他的动作便顿了顿。

宋公公一直小心翼翼留意着他的神情,见他只喝一口就停了下来,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怕太子不高兴,还特意找莎草打听了一下,陆莹是如何煮粥的,这碗红豆薏米粥完全按照太子妃的做法煮的,谁料太子嘴巴如此刁,竟再次吃了出来。

太子扫到他的神情后,自然明白了一切,他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端下去,以后少自作主张。

宋公公连忙跪下请罪,亲自将粥端了下去。

沈翌没有再吃,起身回了书房,他又无端有些烦躁,早上发现,她没再煮粥时,他就莫名有些烦,此刻这种烦躁感又上一层楼,他伸手扯了扯衣襟,好似这样呼吸就能顺畅一些,然并没有什么用。

沈翌将窗户又推开了些,凉风灌进来后,他呼吸才顺畅一些。

皇上身体不适,政务全交给了他,他尚未登基,就在操着皇上的心,许多事都需要他亲自处理,饶是他自幼习惯了这种枯燥的日子,有时候被政务压得没有休息时间时,他多少会烦躁,那种烦躁,跟此刻的烦躁却截然不同。

沈翌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去处理奏折,前朝一堆事,文臣们时不时就会针对各种问题上奏,大到科举的改革,对武将的选用,兵器的整修,官员的贪污与荒淫,小到俸禄的发放,道路的修建等各种问题。

他一处理政务,才忘掉那些烦心事,等他一一将奏折批阅完时,已是子时,他原本打定了主意不惯着她,夜深人静时,却总是想起她提出和离时,决然的模样。

沈翌薄唇紧抿,连梦中都是她提出和离的声音,一连三晚皆是如此,第四日起床时,他一张脸更冷了一些,东宫的小太监们皆小心翼翼的,唯恐触他霉头。

再次上早朝时,镇国公世子裴渊一眼就发现了太子的不对,裴渊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当初皇上让几个伴读私下针对太子时,刘凌辛等人都有些惶恐,唯独裴渊唯恐天下不乱。

他曾偷走太子的课业,害他被夫子惩罚,也曾在食物中给太子下药害他上腹下泻,他比太子大两岁,五岁大的小太子,因食物中毒,反复跑净室时,他都敢幸灾乐祸。

一下早朝,裴渊就来到了太子身边,官袍穿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一股不羁来,他施施然跟在太子身侧,俊美的脸上挂着欠扁的笑,谁又得罪我们太子爷了?瞧这一张脸,冷得都快结冰了。

他向来桀骜不驯,在皇上面前,都没个正形,小时候没少受罚,就这性子也没能掰过来,至今一张嘴仍毒得狠,没少戳人心窝子。

一旁的小太监听得胆战心惊的。偏偏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位爷,也不好惹,他与太子也有血缘关系,他母亲也是定国公府的姑娘,与太子的母后是堂姐妹。按辈分,太子理应称他一声表哥。

太子只掀眸瞥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径直往崇仁殿走了去。

裴渊懒得回府,慢悠悠跟了上去,打算去东宫讨杯茶喝。

他进了书房后,就拎起一侧的白玉壶,给自己斟了杯茶,他唇边时常染着笑,一杯水下肚,才大爷似的坐在了沈翌对面,腿翘得很随意。

沈翌冷着脸道:若无事,喝完尽早滚。

裴渊也不恼,啧了一声,懒洋洋靠在了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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