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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和女子一同被带上来的胖鲫鱼便不甘地打了个挺。
姜岁绵:
青棠到了嘴边的话同样一塞,她只好默默低下身,仔细替人擦干衣裳上不小心溅到的水花。
这点水你再擦慢点它就该被晒没了,姜岁绵无奈地从丫鬟手里救出自己的衣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旁边那湿漉漉的人,帕子给她罢。
青棠动作一顿,这才有心思注意到被自家主儿捞上来的黄衣女子。对方的衣衫早湿透了,裙尾拖着一路长长的水渍,衣上发上不断地往下滴着水,狼狈至极。
她将帕子给了出去。
女子行礼谢过,却并没有接被递来的罗帕,只道:多谢姑娘,我待会回住处换身衣裳便是,就不污这帕子了,姑娘还是擦擦的好。
说罢,她伸出手,将按在手里的鱼递给青棠。
姑娘的鱼。
鲫鱼最终被投入青棠要来的筐里,姜岁绵看着活蹦乱跳的金鲫,似是不经意地开了口:你住哪?
嗯?女子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顿了顿才回道:长安宫。
林苓未说出口的是,其实是长安宫旁侧的一小方抱厦内。
以她的身份,是住不得正经殿阁的。
等答完了,林苓却见她身前这位有落雁之姿的少女将目光从鱼挪到了自己脸上。迎着对方清凌的视线,她不由愣了神。
她听她道:长安宫...离这很远。
黄衣女子下意识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
就像珍贵的玉瓷和残破的瓦砾,两者放在一起只会让人感觉分外违和。
并非是长安宫不好,而是眼前的姑娘太过耀眼,她总觉得那般的殿宇是容不住这种盛放的花的。
此时的青棠也记起了长安宫是何处,不自觉往人儿那望去。姜岁绵将丫鬟手中没送出去的帕子取了,放到女子怀里,淡淡吩咐道:青棠,你带她去贤妃宫里...
看着林苓湿透的衣襟,小姑娘停顿片刻后又突然改口:去养心殿附近找个安稳处,再从我那寻身衣裙...走路避着些人。
贤妃宫里虽近,去的路上却难免热闹,不比养心殿附近鲜有人去,她这些时日就没碰上什么人。
更何况...
毕竟是冲着二皇子去的呢,若是叫荣妃知晓了总归不好。
青棠虽分不明永宁宫有何不妥,但还是应了声。林苓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让心急的丫鬟带着往水榭外走了,姑娘请同我来。
早一刻把人安置好,她便早一刻回到自家姑娘身边。
等,等等...女子有些缓不过劲,正想推拒,一朵粉白荷花却放到了她身前,绿色细茎亭立,花瓣宽大,遮住了她大半身子。
小姑娘拭去手上细茎的汁液,将莲蓬里的莲子取了出来。
见林苓瞧来,姜岁绵将食指抵在唇边:
嘘。
莫惊走了她的鱼。
虽然似乎没有鱼了呢。
*
养心殿里,一匹织锦同着本请安折子被呈上御前。
底下的内务府主事弓着身子,手中托着织锦:回圣上,这是巡抚快马送来的,说是在蜀郡寻得...
大太监奉完茶,轻巧往他那看去一眼,按理说这等小事不该惊扰至御前。
曹陌所想内务府主事又何尝不知,但难就难在若是这锦缎多几匹尚且好说,偏只得一匹,这怎么瞧都是个叫人挑错处的差事。
而且那锦的名字...
内务府主事心下发苦,喉头酸涩,声音不免压的更低了,据言此锦名曰凤凰锦,其丝薄而不冷,轻若蝉羽,极妙的是夏时触手生凉,到了冬日却又散着暖意,比之寻常蜀锦还要难上百倍之数,经年难得一匹,尤其是等到了日头底下...奴才实在惶恐,不知该如何处置为好。
殿里明明摆着冰,他身上却是被汗给浸透了。
在听到触手生凉四字时,曹陌神思一晃,脑海里下意识冒出个念头。
这凤凰锦若制成衣裳,倒符了姜姑娘的喜好。
他敛下眉,悄然朝雍渊帝的方向望去。
留着,送到尚衣局去。帝王朱批未停,神色淡然。
内务府主事闻言有些懵,这留的意思他懂,可那后半句...
既要留,那干尚衣局何事?尚衣局责制衣,两者岂不冲突?
他一头雾水地揣度着圣意,曹公公却是先明白了,他叫旁边的小太监将锦缎取过,笑着道:奴才让尚衣局的人尽快裁了,好早些给姑娘拿去。
内务府主事:??
雍渊帝未曾抬眼,但一个随意的嗯字便足以说明一切。
即使有了准备,曹陌还是不由暗叹小姑娘所得圣宠之深。他正要打发宫人往尚衣局去,侧身时目光却不经意从不远处开着的窗柩中掠过。
曹陌分明已经彻底侧过身,可下一瞬他又小幅度地回转过去,正对着殿侧窗柩。
仔细瞧了一会儿后,他脸上笑意陡深:姑娘玩够了,想是正往这过来呢。总归不是往玄都阁的方向走了。
雍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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