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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许多日,没对他如此笑过了。

最醉人心。

可还没等这抹笑在帝王唇边多留几瞬,那厢的小醉兔子忽而揪住他袖口,开口问道:

圣上,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雍渊帝脸上的笑意兀地一敛,岁岁...

她为何会有此念?

是他做的不够好,还是何人与她说了什么?

帝王尚且还未能问出口,醉醺醺的人儿却扒着他的手,一点点挪了过来。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侧,却是极寒:

喜欢不好的,还是不要喜欢了,你放了我好不好...萧祈。

雍渊帝扶过去的手兀地一颤,猛烈的帝王威压骤然在屋内荡开。

窗外的影卫身形一晃,坠了下去。

第78章 心悦

岁岁。他周身冷意渐凝, 可开口时却又微柔下几分,好似生怕惊着什么。

帝王屈起的指骨抵在人额处,让拱入他怀中的小兔子抬起了头, 你仔细看看,朕究竟是谁。

即便心中怒火再盛, 他手上的力度也依旧是轻的。

只是屋内的地砖却一寸寸裂开了来。

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对此毫无所觉, 她看着自己身前的男子, 水润的眸轻眨, 缓缓道了句:圣,圣上...

浅褐砖石上,向外延伸的裂纹倏地顿住了。

她唤着他,声音中却是带上了几分哭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

圣上是萧祈的父皇, 萧祈如此, 圣上也会如此,不能嫁的, 嫁了爹爹和娘亲就都不在了。

我抢不过沈菡萏,以后也抢不过其他的娘娘, 圣上什么都有了,为何非要我一个...我什么都没有的。

我不要再连累二哥了。

红意一点点在人儿面上晕开, 仿佛用朱砂一层层染就而成的丹青画卷。

她醉的狠了,话间也无了因果顺序, 只是全凭本能地说着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一滴滴滚圆的泪珠从她睫上坠下, 砸在雍渊帝手上, 烫的惊人。

一晃数年, 他又一次叫她落了泪。

帝王幽深的眸闭了闭, 好似将什么强压而下, 方才又睁开眼,定定望着呜咽中的人儿。

她身上的衣衫并不太合身,挣扎间发丝从簪子的束缚间散出来,此刻垂在肩侧,泪滴滚落,脆弱得像一枝失了生气的花。

岁岁。

雍渊帝指尖轻颤,将人按在了怀中,沉稳无波的声线里多了些许起伏。

朕并非萧祈的父皇。

帝王轻描淡写的,丝毫不在意从他口中说出的是何等程度的密辛。

他只是从他富有的四海中,撷取出那点能哄住兔儿的胡萝卜。

至于这颗萝卜有多么珍奇,从来不在帝王的考虑范围内。

他衣前的长襟被人攥住了。姜岁绵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叫人混在了熬煮中的糖浆里,黏黏的,又有些烫,根本不能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些什么,只本能地落着泪。

雍渊帝的指腹从她睫下轻抚而过,哪怕知她不懂,仍旧一字一句的温声哄着:

这世间之物,只要岁岁想要,便都是岁岁的,无人有资格从岁岁手中抢走。

岁岁记挂姜家,朕自会设法保住其世代荣华。

朕心悦岁岁,此志不渝。

小兔子钻在他怀里,那些话在耳边晃着,好像听见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她只不自觉地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挪了几分。

宽大的衣袖往下垂落,少女白皙的手臂攀上了人的脖颈。

哭到有些脱力的小姑娘呛了下,打了个哭嗝,糯糯道:不,不骗我?

帝王垂眸,神色颤了颤,却是伸出了手。

君无戏言。

几乎挂在人身上的小醉兔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手,歪了歪头,然后慢慢地伸出小拇指勾住了他。

只是...

圣上,她揪着他的指尖,言语里的委屈依旧是浓浓的,此时却还多了些困惑与不解,有点点热,难受...

那双清凌的美眸被水洗过一遭,像是盛着月光的银河,波光流转,熠熠生辉,却主动向人贴了过去。

他身上惯常是冷的。

雍渊帝的呼吸骤然乱了,汹涌的内力在经脉间游走,凭借着武功压制着酒意的人终是意识到什么。

案桌之上,已是滴酒未剩的白瓷酒壶倏地碎开。

另一间上房内,摔完屋中最后一个杯子的萧小世子看着眼前一地的碎瓷,以及那毫无动静的木门,他总算是后知后觉地悟到了一点

这房造的似乎有一点点严实。

摔杯为号...不管用啊。

其实这真也怪不得店家,他们也不想想这是个什么地方?若是选的那等下等房间尚还有的说,可偏生这些小郎君个顶个都是不差钱的主,房间自也是这儿最好的。

假若这都能让隔壁听个响,那他们这凝香苑也无须开下去了。

怕是早就被来寻欢的贵人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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