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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褥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他绕过去直接上了床。床单被翻起来的一侧闯入他的视线, 那里有景澜留下来的一道缺口, 分明是那幅画的形状大小。
沈应眠没有去触碰,闭上眼睛。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景澜竟产生了这样的心思。
沈应眠只恨自己没有早早察觉。
景澜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对他产生依赖也是正常的,可沈应眠不该不懂。
是他自己,迟钝地将长久以来的亲密粉饰成黏人。
错的都是他。
沈应眠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沈应眠睡得极其不安稳,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梦见小时候的景澜哭着质问沈应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制止他、为什么要引诱他、为什么纵着他越陷越深。
席卷而来的罪恶感将沈应眠吞噬,他猛然惊醒,额上已满是冷汗。
门外的交谈声慢慢清晰
巫白衣一进门就发现景澜跪在门前,浑身湿透。
他面无表情地靠近,施法将景澜的头发烘干。
景澜猝然抬头看他,眼里刚刚升起的火焰再次熄灭。
巫白衣:他让你在这跪着的?
景澜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低哑:师尊没有罚我。师尊说我做错了,那我便在这里请罪。等师尊愿意出来见我。
呵。巫白衣低头一笑,看来他还是心软。
别跪了,没用的。
景澜摇了摇头,我担心师尊在里头出什么事,我要等师尊出来。
有什么用?要出来早就出来了。
景澜蹙眉,听到巫白衣说:你在这杵着我怎么进去给他看病?行了,先回去吧。
景澜犹豫了一下:那师伯先帮我师尊看看,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巫白衣丢了两瓶药给景澜,一瓶吃的一瓶涂的,回去先吃药,洗个热水澡把膝盖处理一下,别回来一趟还多了一个人要我照顾。
景澜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出了垂雨榭。
与此同时,林向松那边迎来了一个始料未及的人。方星竹竟回到了琅峰宗。
因为景澜突然回来一事,林向松已经心烦至极,此时乍然见到方星竹回来,他更是焦头烂额。
面上却不显,星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方星竹:我不日要前往遥远之地,便想先拜访一下昔日好友,路过附近突然感应到沈应眠近日身体多有难受之处,想着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地方。
感应?林向松疑惑,你和应眠能有什么感应?
方星竹道:从前我对他多有辜负,回首方知这一切都难得至极。
解除血契之时,我亦在他身上缔结了单方面血契。
单方面血契初期只需要微末灵力,因此也不易为人所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林向松:你这又是何意?
我想补偿他。方星竹垂下眼眸,还请宗主务必不要让他知晓。
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林向松愤愤道:当初应眠非要为你缔结血契,也不让我说。那时无论他对你有多好,你都丝毫不领情,如今你们二人还对调了身份,这是在做什么?
方星竹脊背笔直,只苦笑道:我修的是无情道,无法爱上任何人。
但是沈应眠方星竹不知道。
他只是想那么做便做了。
林向松久久看着方星竹,有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巫白衣这时刚从垂雨榭归来,看到方星竹亦稍显惊讶。尤其是在得知他为沈应眠而来之后。
方星竹面色古怪,师兄需要让他试试吗?
林向松和巫白衣的想法不谋而合。
方星竹:试什么?
林向松神色严肃,你若是真想补偿应眠,那便跟着白衣去。
林向松和巫白衣为沈应眠找了许久的双修人选,仍然没能找到,放眼过去只有景澜最为合适。
如今他们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方星竹尝试,却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
巫白衣沉着一张脸,虽不比景澜合适,但匹配度也很高了。
太好了!林向松是实打实的高兴。
即便沈应眠现在已经不爱方星竹了,但林向松还是觉得这么多年以来的爱意不可能说变就变,这次若是能成,也许还能让他们死灰复燃。
毕竟这些年来沈应眠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林向松也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师弟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更何况,比起景澜,方星竹是更好的选择。
不知想到了什么,巫白衣突然问方星竹:这么多年在人界,你可有遇见心爱的人?
方星竹的眼前第一时间浮现出沈应眠的脸。他摇了摇头,没有。
你的初阳可还在?巫白衣继续询问,用其他方法的都不算,是指有没有进入过女人或者男人体内?
方星竹皱起眉头。
他修的是无情道,最为考验心性,不可能耽于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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