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命大于贞（芷绛）（3 / 17）

想到这姐儿的病竟折磨得一g人都不安生，红墨这傻丫头差点搭上。思及此处，他怔怔地望着床上可人儿睡颜，今夜这小丫头受伤了倒乖巧，往常不仅白天话多，就是夜里，梦话也是不断。有时他守夜乏了，会悄悄躲她梁上偷听，他自嘲自己梁上君子，又复想，自己可不算君子，偷听偷看，杀人喋血，更有下毒放火，可以算是作恶多端了吧，他也不知大业往后究竟如何，只知道那年流落街头时，师傅救了他，训练他，然后去世前让他跟着裴怀信，听命裴怀信。遇见师傅前的日子他有些记不清了，左右不过是个乡间的小童，思绪漫无目的，他记起红墨说过她以前的名字唤作盼娣，在家时，父母非打即骂，吃不饱穿不暖，终于熬到五六岁，能听话能g活儿便被卖了si契。

在这摇摇晃晃风雨不歇的海上深夜，他没有诸多差事，从前没空想的梦，此时也任由自己憧憬，若他和红墨还在自家，他们还能认识么？越想那平日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越是温柔，握刀剑的手忍不住伸去摩挲她的脸颊。

这傻丫头三天两头来找他，有时是为了给主子传信儿传物，有时是自己得了什么糖呀，糕呀，便拿来给他吃，他还有事在身，哪有空品尝这些个劳什子，每每都是快速吞下，可这傻子竟以为自己没见过什么好物，狼吞虎咽，更拿的勤了。他！哼！他每日在外面奔波，什么富贵jg巧的吃食没有看过，他每每遇了那jg美的糕点玩物，总会想起馋嘴的小丫头，时不时偷偷揣怀里一些，小心翼翼包好，拿回来给她见见世面。红墨每次见着这许多物事，都开心得眼眯成一条缝儿，老缠着他问，这是哪家的点心，几两银钱？他心下暗笑，我若说都是我偷的，这傻丫头不知还吃不吃得下去。

可惜，可惜他这命，这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惜他不是个好人，甚至不是人，只是一把刀剑，供人驱使。如何能回应一腔怀春少nv心，罢了，他自嘲摇头，想那些g嘛，活一天是一天。只撂下不愿深思，趴在椅背上眯眼休息。

天蒙蒙亮，红墨听着浪拍船壁的声音醒来，船舱里未点烛火，青se微光中她支起身来，抬眼看便到啸风头搁在椅靠背上，趴着似是睡着了，一环顾发觉竟是在他舱中，手臂没异样，心脏也不痛了，知他应当已为自己解毒，无甚大碍，心中喜悦开口轻唤，“啸风~”

谁知他觉眠轻，猛地抬头吓她一跳，啸风起身问她感觉如何？没说完便拎起她手腕把脉，红墨见他关怀t贴，内里像化了一汪水儿，柔声到，“我觉着好啦！”话音未落，她忽想到芷绛，猛得惊叫。

“姑娘！”

说着就要下地穿鞋，啸风按着她肩头劝道，姐儿应当没事，红墨推他急道，“你怎知没事？！”

啸风只好实说，午夜我上去查探了一圈，主子已经回船舱睡了，姐儿的主屋烛火也熄了，未听到青砚有什么动静。定是无事，你莫要担心了。

红墨闻言心想，青砚果真懂我，不知她是如何筹谋，夫子和姑娘竟真成事了！想到那事，红墨俏脸飘红，此时啸风正盯着她瞧，见她红了面庞疑惑道，应是疗好了，怎地脸这么红，发烧了么？

说着就想伸手探她额头，红墨难堪，捉了他手茬开话撒娇，啸风，我饿了。啸风瞧着她一对眼珠儿骨碌碌转，知她混说却没拆穿，想着吃点东西也好，起身道，等着，便出了房门。

不多时啸风端了粥饭回转，一进门便被一软枕迎面砸来，亏他身手矫健，才避躲过去，又保着这粥未撒。耳中闻着红墨娇骂“啸风你个浑球！竟！竟趁我昏迷，占我便宜！”闻言啸风放下粥饭瞧去，见她羞红俏脸，怒目瞪他，一只手攥皱被褥，另只sisi揪着x口衣襟，啸风怕她身子还虚弱，急怒攻心，只老实直言，“我并未占你便宜，昨夜事从权益，你中毒昏si，我只能替你运功疗伤。”

红墨见他坦荡，稍微平复些，可x口还是起起伏伏，结巴道，“疗伤怎得我衣服盘扣细绳都是乱系得，可见我衣衫都，都。。。。”一时气噎说不下去，眼角急出泪来，啸风见状也着急起来，心道无论如何先把她哄住再说。“红墨你别哭，你不习武不知，这运功疗伤最忌讳真气消散，若是隔着衣物，不仅无用，恐怕运气之人也有走火入魔之忧，我，我昨日留了你肚兜，就背后一点儿绳子多耗费我三年功力。”说着像是身子亏虚一般扶着桌沿儿坐下。

红墨不懂功夫，但练功之人运气不当易伤身她听姑娘说过的。她中这寒冰掌恐怕真要脱衣输气。她收了泪，扭过身去，“可，可是，”结巴一声。理亏辩不出一句，昨日自己鲁莽，在姑娘最需照料之时，中毒晕si，重担风险全一gu脑丢给青砚，解毒又害啸风耗费功力，瞧着对他身子大有不益。一时愧疚自责，懊恼不已。

啸风见她蔫巴了，知自己肚兜绳子损三年功力的瞎话儿成了，心下又可笑又心疼，这傻子！虽哄住了她，可见小姑娘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他又后悔引出她这自责模样儿，他宁愿她张牙舞爪，jgjg神神的。

＂粥要凉了，你不紧着喝了去替青砚，看看你家姐儿。＂红墨得这提醒，骂自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