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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存的端倪就这样让流萤给点破。
初沅掐了掐手心,不免有刹那的局促。
诚然,昨夜之事是她莽撞,没有预料到后果。
她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出现,也没有想到,她会情绪失控中,就那样哭到昏睡过去。
要知道,他们在湖水里的一番折腾,浑身上下湿透,原先的衣物自是不能再穿。
此事又不便惊动旁人,最后是谁在她昏睡以后,给她更换的衣裳、绞干的头发,可想而知
她有些难以启齿地诌道:因为原先的那身寝衣,有些不大合身来着。
闻言,流萤微有诧异,尚衣局竟然还会出这样的差错吗?
初沅没想由此牵连到旁人,忙是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先由宫婢帮着盥洗。
因着昨日遇刺一事,公主府的护卫较之往日,明显增多不少。甚至,连虞崇峻都接到命令,率领金吾卫跬步不离地捍御左右。
初沅的行动,也变相地受到限制。
她不能随心所欲地出府,去找寻她要的答案
她真的很想知道。
他和她之间,除却过去空缺的那三年,究竟还隔着什么?
让他们相见,却不能靠近。
然而初沅又不能让流萤出府去大理寺打探。
毕竟他们的过往,暂且不为人所知。
倘若对外走漏风声他一定会有不少麻烦的。
初沅耐心地在府中静待了数日,却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再次出现。
到第五日,圣人见刺客的事情还是没有后续,又心疼初沅始终闷在府中难受,于是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宫婢冒充她留在公主府,她就暂时可以隐瞒身份和行踪,在近身侍卫的保护下,去往别处,直至刺客归案。
得知此事,流萤雀跃得不能自已,忙前忙后地收拾细软。
以便在外出行,初沅也难得换上男子装束,黑纱幞头裹住蝉鬓,一身缬纹翻领胡服,俨然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俊俏郎君。
打量着她这难得一见的模样,流萤的眼神有些飘忽,要是可以,我都想嫁给殿下了。
闻言,初沅不免失笑。
他们从公主府的侧门出去,登上一辆不显眼的普通马车。
辚辚辘辘的声响中,马车沿着青石道驶远。
初沅掀起车帘,回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的府邸,眼睫微垂,落下黯然。
他还是,没有来。
街径的尽头,是鳞次栉比的屋舍。
不多时,青帷马车便隐没其中,再难寻觅。
坊墙的转角处,是另外的一辆马车静停着。
谢言岐放下曼帘,微阖着双眸往后靠了靠,嗓音低哑,吩咐道:回大理寺。
奚平不免蹙起眉头,担忧道:世子,您这好不容易得空
自从那夜浑身湿透的回府以后,世子就呕血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大理寺的事务积压成山,再加上之前的三桩命案始终悬而未决,太子忽然就关心起了案情来,催促大理寺要尽快结案。
为此,近两日来,世子几乎是不眠不休。好不容易等到案子有了点眉头,可以暂时歇息,结果他不回府,反倒是先来了此处
末了,还要再次回到大理寺
闻言,谢言岐却是揉了揉眉心,语气隐含催促:走吧。
尽快结案,她便能及早脱离危险。
第九十一章
近日的三件命案:
杀害琼羽的真凶于承恩侯府当即被捕, 并服毒自尽;慈恩寺的秦安遇难一案,也经过这几日的重重排查,捉拿到两名嫌犯。
如今, 就只有柳三娘之死,由于事发的西市熙来攘往、鱼龙混杂, 追寻不到源头, 至今没有眉目。
谢言岐回到大理寺府衙的时候,大理寺评事唐铸正在牢狱审问杀害秦安的那两名嫌犯。
见到是他去而复返,唐铸连忙让狱卒终止对嫌犯的行刑, 趋步上前行礼, 谢大人。
谢言岐扫一眼刑架上血迹斑驳的嫌犯,眉梢小幅度地上抬, 问道: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唐铸道:回大人的话,这两个人已经坦白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包括如何杀害秦安, 如何买通慈恩寺的沙弥,得知正殿佛像的玄机,从而将尸体藏于其中
至于杀人动机,他们说是见财起意, 但卑职总感觉,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杀人劫财,他们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在慈恩寺上演这么一出?
再者, 最近这三桩命案的受害者, 都是来自扬州。
所以卑职大胆猜测, 这幕后黑手, 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然而, 卑职拷问了他们一晌午, 都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来。
他的这番猜测,完全合乎情理。
闻言,谢言岐轻拨扳指,漫不经心地提了下唇角。
真要等他们开口的话,就是覆水难收了。
这严刑拷打以后的陈词,明显是比直接交代的,要可信得多。
届时,只要这两人佯作撑不住酷刑,吐露昭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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