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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楼梯间呢,我也不敢贸然进去,所以这不赶紧来搬救兵了。
我知道了,辛苦。
顾凝点点头,起身往楼梯间走。
*
悄悄推开楼梯间的疏散门,顾凝果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得,这不是要哭出来了,这是已经哭了。
她把疏散门关上,一步一步走向坐在楼梯台阶上抱膝痛哭的江琳,最后在同一节台阶上挨着江琳坐了下来。
江琳原本在听到有人进入楼梯间时,硬是强行憋住了哭声,又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试图掩盖此刻狼狈的模样。
但很快,当她转头发现在她身边坐下的是顾凝时,瞬间哭得比之前更凶了。
顾凝叹了口气,伸手揽住江琳,安抚的轻拍着她的手臂。
顾律呜呜呜呜呜。江琳对上顾凝关切的目光,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却又忽然觉得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凝在江琳断断续续地哭诉和抽泣声中,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非诉项目其实算是江琳自己接洽的一个业务,当初她带着项目来找顾凝时,顾凝并不看好,但毕竟江琳有意尝试自己承揽业务,顾凝也不好一再否决,于是就接了下来。
由于项目本身并不复杂,顾凝只是挂名签字,具体的工作由江琳完成。
然而,当江琳真正开始和客户公司、中介机构的其他人接触时,才发现她坚持要做的项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天坑。
一方面,客户公司的骚操作简直数不胜数:和江琳对接的法务部最擅长夜间上班,白天的时候找不到人,晚上的时候开始交代工作,只要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便邮件电话轮番轰炸;不仅如此,法务部管理的很多重要文件存在缺漏、不规范等各种问题,即使江琳审查时明确指出来,他们也总改不明白,逼得她常常要自己上手帮他们补文件;而且最要命的是,无论江琳提前多久向客户公司要材料,他们永远一拖再拖,总是在工作截止点一两天前才送过来,江琳已经连续很多次不得不通宵才勉强完成工作。
而另一方面,中介机构这边的保荐代表人简直就是个甩手掌柜。江琳向保代反映了很多次问题,保代总劝她再忍耐忍耐。后来公司那边的行为越发过分,他明明看在眼里,嘴上假惺惺地安慰江琳,实际上却从来没有和客户公司的领导反馈。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维护过江琳,也根本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律师而得罪客户。
自从这个项目开始,江琳就没有在凌晨一点前睡过觉。再加上每天都要面对保荐代理人和客户公司的那帮人,她的心里总是憋屈的不行,感觉都快要抑郁了。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刚刚发在中介机构群里的消息。
客户公司的领导了解了一下中介机构进度,觉得法律这方面有些落后,不分青红皂白便指责负责这块的律师工作有问题。保荐代表人也没有为江琳解释,直接将客户公司领导的话转发到了群里,还艾特了所有人。
江琳今天回律所弄一份材料,本来看到熟悉的工作环境和同事心中就有些难过,看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崩溃。
她把之前催法务部移交材料,帮他们补文件的邮件和那些打语音电话却被拒接的微信界面都截了图,想整理一下发给客户公司的领导和保荐代表人,她想让那些人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工作有问题!
但图片整理完后她也清醒了不少,她知道这份邮件是发不出去的。本来在这个项目里她就处境艰难,如果这次彻底闹僵了,她后面工作时会更痛苦。
江琳想起以前,顾凝带着他们做项目的时候,虽然她对工作的要求非常严格,但和客户公司以及中介机构往来时,他们这些她手下的律师从来不会受一点委屈。
她还记得有一次做项目时,一起工作的一个会计羡慕地感叹说,你们未免也太幸福了,就没见过顾律师这么护人的负责人。
她当时只是得意地一笑,现在才终于明白,顾凝一直以来挡在他们身前都承担了什么。
一想到这,江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顾律,呜呜呜,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不接这个项目你看项目的眼光那么准,我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呜呜呜。
顾凝无奈地拍了拍江琳的手臂,我不建议你接这个项目不是因为我的眼光准,我当时就是单纯地觉得他们给的钱少,性价比不高。
她看到江琳惊讶地忘了哭,继续哄她,但这个项目岂止是性价比不高,都把我们江琳欺负成这样了,简直血亏。
顾凝越温柔,江琳就越委屈。
我真的不想再做这个项目了,我现在想起保代还有客户公司那帮人就恶心,呜呜
看到江琳哭成这样,顾凝实在有些心疼。
江琳不是一个矫情娇气的人,能让她如此崩溃,恐怕客户公司的奇葩和保代的不作为甚至比她描述的更过分。
但合同是已经签好的了,如果江琳中途退出这个项目,团队里其他律师就需要在对客户公司毫不熟悉的情况下代替她完成工作,这样不仅与客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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