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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宁走了过去,随着靠近,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松木香,清香中带点苦味。

许扶清让她把手摊开,她也乖乖做了。

然后,微微泛红的掌心多了一颗染着血的糖。

糖纸有血,里头的糖或许也会沾上点儿味道。冰凉的指尖划过谢宁的手,她强忍着不缩回去。

系统说过,会给予宿主一个金手指,那就是当她牵住别人的手的时候,能看到别人的过往。

而谢宁对许扶清的过去暂时可没探究的欲望,指不定还会看到什么血腥画面,不过现在他们并不是牵手,而是给东西,纯属只是碰到一点点罢了。

沈墨玉擦完剑,缓缓地将剑插进白色雕纹剑鞘。

天越来越亮了。

他默默地摆手示意扛着尸体的人离开、该清理石阶的人清理,终于抬头看他们,视线停在她手掌上面的糖。

吓到了?听似含着怜悯的语气。

许扶清凝视着谢宁几秒,唇角微弯,若有所思道:这颗糖给你了。

倘若她不知道他在原书里是怎么样的人,恐怕会被他这幅和善温润的模样给骗了。

谢宁抿了抿唇,不知该拿这颗带着血腥味的糖怎么办,简直就是烫手芋头,她肯定是不想吃的,却还是道:谢谢小夫子。

许扶清慢悠悠望向尸体,古怪地莞尔一笑,话锋一转,你认识他?

他,指的是刚刚死去的男子。

如果许扶清一直都在树上休息,那么他也许看到了自己想拉住男子的动作,谢宁摇头如拨浪鼓道:没有。

这也是事实,她确确实实不认识对方。

两人短暂地相视半刻,许扶清静看谢宁溅到脸上并且已经微凝的血。

一片落叶飘到她肩头上,他眼底噙着丝笑意,抬手,似好心地取下那片叶子,硬质的叶边刮过她脖子,轻微刺痛。

谢宁没躲,抬眸看进他眼睛。

她表面冷静,内心却慌得一匹,在小说里,硬叶子,似乎也可以杀人的。

下一刻,许扶清轻笑一声,转身离开,长腿一迈,越过血泊,不久,红色的身影隐在泛着鱼肚白的天际,落叶无痕,风过无边。

沈墨玉蓦然开口,语调依然漠然得很:许公子可是你的夫子?

谢宁不由得摸了一把幸好还安然无恙的脖子,颔了下首。尽管内心是拒绝的,但这不是她能选择的。

他没再说话了。

见此,谢宁草草地行了个礼,立即飞快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裙摆一扬一落,跑得极快,仿佛身后有恶鬼夺命般。

没一瞬,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阶上的血用揽天书院特制的粉末轻易地清理掉,尸体也被扛走了。沈墨玉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握剑的手指微动了下。

想当年,他刚来揽天书院的时候,貌似也是这种性子。

多年后,物是人非,沈墨玉跟掌教的唯一弟子许扶清没区别,都是踩着堆成山的尸体和脏臭的血液活下来的。

就在成为夫子那日,他杀了不少人。

热风吹到沈墨玉冷峻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稳步前行,待上到石阶尽头,低头一看,原来衣摆还是沾了些血渍。

好像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

*

深夜。

万籁俱寂,天地昏暗,落叶层层铺叠在青石板的小道上,风一吹,叶子纷纷扬扬。

熏着浓香的房间里,掌教侧躺在卧榻上,衣衫还算整齐,发丝散落,垂在身前和后背,右手微微托着太阳穴,纤长的蔻丹甲显眼。

她偶尔张嘴吃下跪坐在一边的黑衣男子送过来的葡萄。

装着冰块的盆子散发凉气,挥散了夏夜的炎热。

许扶清脊背挺直地站着,相隔着不远,掌教抬眼看过去,能瞧仔细他的表情,从容淡定,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容貌有些许重叠。

沈墨玉也在,他眼睫下垂,看向前不久刚换上的新毯子。

还有,之前在盆景里养着的蛇不见了。

掌教看了沈墨玉一眼,目光又落到许扶清身上,停于握着黑红色剑鞘的手,他的手生得极好,骨肉匀称、精致。

可就是这么一双手,才十几岁便沾上了数也数不清的血和孽。

她眸色如常地又吃下一颗葡萄,缓缓地咽下,蔻丹甲轻抬起黑衣男子的下巴,道:墨奴,可都处理干净了?

虽然掌教看的是黑衣男子,但话却是对沈墨玉说的。

奴,是掌教对揽天书院所有夫子的称呼,唯有许扶清例外,她唤他有晖,可,晖这个字听起来寓意不好。

沈墨玉抬头回道:已处理干净。

揽天书院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人总得为自己作出的选择承担一定的后果。

掌教红色的蔻丹甲划过黑衣男子的眉眼、鼻子、唇,声线柔和地问:我听说,当时有其他人在。是不是?

这件事根本无须隐瞒,况且即使他不说,她也会知道的,沈墨玉如实道:是。

也是新来的弟子?

她黛眉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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