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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新雪舍不得让年幼的纪宝珊背锅,不忍心看受伤的虞珩背锅,就只有委屈世子夫人。
反正世子夫人不仅是英国公世子的夫人,还是信阳郡王的女儿,嘉王就算是生气,也要顾及老皇叔的面子。
可虞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新雪打断。
没有可是,就这么说,否则事后别怪我没提醒你。纪新雪用力拍了拍虞珩的肩膀,转身去找人叫小厮。
王妃肯定是指望不上,还不如将虞珩抬去其他院子再看大夫。
再也看不见纪新雪的背影后,虞珩垂下眼睫。
可是,他当时是因为突然感觉到膝盖上方传来剧痛,才会摔倒,这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松年和大娘子陆续来到王妃的正院,总算是在下拨宾客到来前,将英国公府的人都安排到王府提前给英国公府的人准备好的院子。
听闻纪新雪要将小郡王带去别处看伤,松年和大娘子都没有阻止,松年还特意问小郡王是否有相熟的太医。
眼见王妃院子里的烂摊子已经有人接手,纪新雪立刻带着虞珩跑路,他想了想,将虞珩带去苏娴的院子。
没办法,谁让今天来王府的人太多,就算有个别人身份不够贵重,也必然有身份贵重的亲戚,王府的院子几乎全都分配了出去。
就连栖霞院都免不了待客,如祁株的母亲李氏那种能被带出门的贵妾,都会在王府两位孺人的住处或者栖霞院吃宴。
唯有身份尴尬的苏娴借口正在养病,整日都会在院子里闭门不出。
纪新雪和四娘子都在苏娴的院子里有自己的房间,他不想惊动苏娴操心,直接让人将虞珩带去他的房间。
因为纪新雪不在苏娴这里过夜,房间内属于纪新雪的东西并不算多,起码没有前院的那个房间夸张。
虞珩被冬月和另一个健壮小厮抬到床榻上时,脸上和耳后都覆上薄红,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
纪新雪将虞珩的反应收入眼底,只觉得有趣的很。
学堂大魔王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可惜只有他看得到。
苏娴比太医来得更快,简单的发髻上带着两根雕工精美的木簪,身上倒是穿了件水红色的新衣,显得她的气色比往日好许多,想来也是在为王府的喜事高兴。
刚进门就见到小郡王被架在高处的红肿脚腕,苏娴不忍心的别过头去,这是怎么了,为何伤的如此严重?
纪新雪扶着苏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口齿清脆的将发生在王妃正院的事告诉苏娴,然后仗着站在苏娴身后,明目张胆的给虞珩使眼色。
虞珩靠在在床头的软垫上,难得不是平时那副满身锋芒的模样,垂着头重复在王妃的正院时对松年和大娘子说过的话。
我没想到伯娘会突然过来,想要避开伯娘。
苏娴闻言,眼中的怜惜更甚,笑骂道,都是宝珊丫头不懂事才会牵连你,她没什么事却让你受重伤,回头必要让她给你作揖道歉。
虞珩顿了下,不必
见苏娴仍旧坚持,虞珩有些着急,二郎君唤我表弟,小娘子就是我表妹,没什么大碍,不必让她道歉。
纪新雪从未见过虞珩如此急切的说出一大段话,他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掐在虎口上,连忙看向虞珩可怜的脚腕,用良心压下涌到嘴边的笑意。
恐怕在虞珩心中,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想再见到纪宝珊。
太医来的很快,因为虞珩没有相熟的太医,松年便叫来惯常给王府主子们请平安脉的太医来给虞珩诊治。
世子夫人那边,也请了经常出入信阳郡王府的太医。
太医姓柳,长了张娃娃脸,看上去十分年轻。
他见到苏娴就笑,娴嬷嬷最近可好,苏昭仪总惦记您的病情,家父每次去给苏昭仪请安,都要带着您的脉案。
纪新雪听了柳太医和苏娴的话才知道,宫中苏昭仪也在今日宴客,小柳太医的父亲要候着苏昭仪那边,才没亲自来王府。
柳太医捧着虞珩的小腿,仔细观察红肿的地方,又取出几根足有手掌长的银针插入红肿周围,期间总是在问虞珩的感受,有没有觉得哪里疼,是怎么个疼法。
原本不怎么担心的纪新雪看到柳太医的阵仗,不知不觉的变得紧张。
半晌后,柳太医依次收回虞珩腿上的银针,笑道,只是红肿,没有伤到骨头和经脉,今日先冰敷,然后用清热膏。明日换成热敷,改用活血化瘀的膏药。最多七日,就能恢复。
相比苏娴和纪新雪脸上放下心的笑容,虞珩冷漠的像是柳太医并不是在给他诊脉。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取下腰间脚踏玉珠的金麒麟双手递给柳太医,劳烦你费心。
柳太医暗自惊讶小郡王的大方。
他不是没收过额外的赏赐,苏昭仪和嘉王就出手格外阔绰,但那是因为他和父亲早就相当于苏昭仪母子的府医。
其他府邸虽然也不会让出诊的太医空手而归,但大多只是两对银鱼,或者换成一对金鱼。
像是小郡王这般,第一次见面就给出重礼的人,委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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