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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意味深长的觑了眼虞珩,将装着绢花的木盒合上放在一边,又随手拿起个木盒打开。
很好,这次不是绢花,是个镶满珍珠的华胜。
新帝饶有兴致的将华胜拿在手中,慢悠悠的道,给我赏玩?
虞珩低着头,不肯吭声。
纪新雪终于在寂静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中回过神,抬眼就看到新帝正举着小巧却不失贵气的华胜仔细赏玩的样子,顿时被震在原地。
他愣了会,凭着本能在裙子的遮挡下悄悄弯腿,不停转换角度后,终于在某个瞬间对上错位,看到华胜仿佛是戴在新帝头上的模样。
新帝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忽然抬起眼皮看向纪新雪。
正做亏心事的纪新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此时此刻最为亏心的两件事同时爆发,前者毫无疑问的占据上风,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眶落下。
纪新雪推开来扶他的虞珩,粗鲁的抹着眼泪扑到新帝腿边,紧紧抱着新帝的小腿掉眼泪。
他没有以眼泪换取新帝心软,求新帝从轻处置钟淑妃的意思。
只要想到如果钟淑妃没有临阵犯蠢,真的按照德康长公主的吩咐去做,可能导致的后果,他就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
自从纪新雪开始掉眼泪,屋内的宫人就陆续退了出去,只剩下松年和惊蛰。虞珩顶着新帝的目光立在原地,不肯移动半步。
好在新帝只是看了虞珩几眼,并没有非要将虞珩撵出去的意思。
他将珍珠华胜随手放在一边,弯腰用袖子给纪新雪擦泪,嗤笑道,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犯了什么大错?
纪新雪打了个哭嗝,在新帝的嘲讽下冷静下来,他红着眼眶看向虞珩,哑声道,凤郎,你先出去,我有事要与阿耶说。
钟娘子犯蠢事小,蒋太后和德惠长公主的阴谋才是大事。
他等会与新帝说的话,连纪敏嫣和纪璟屿都不一定会知道,虞珩最好也别知道。
少知道这些事,才能尽量避免被牵扯其中。
虞珩点了点头,再也没有面对新帝时的倔强,无声对新帝行礼后,立刻转身离开。
房门再次被关上后,纪新雪抓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荷包举到新帝面前,将他昨日与钟淑妃的对话中有关德康长公主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告诉新帝。
包括钟淑妃是如何被德康长公主说服,以及荷包里的瓷瓶中是两个一半的药丸,缺少的两个半丸已经被钟淑妃服用。
最后,纪新雪趴在新帝膝头,哭着将德康长公主是如何教导钟淑妃给新帝下毒的过程说出来。
他没主动说钟淑妃为什么会让他知道药的存在,如果新帝问他,他绝不会有半点隐瞒。
新帝的手顺着纪新雪的发根梳到发尾,逐渐将纪新雪被他揉的乱糟糟的头发梳顺,目光明明灭灭最后皆化为嘲讽,语气中却是无奈居多,你又没做错,哭什么。
纪新雪摇头,眼泪流的更凶。
如果不是他,钟淑妃不会那么轻易被德康长公主蛊惑。
新帝随手将纪新雪塞到他手中的荷包放到窄桌上,并不急着探究能让纪新雪永远不会有弟弟妹妹的药丸,继续哄纪新雪,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动钟氏的妃位,最多像当初在王府一样,将她圈在蒹葭宫中。从钟家抱个女孩陪她如何?
纪新雪原本只是默默流泪,听了新帝的话,顿时变成低声呜咽,心中对蒋家和德康长公主的憎恨直线上升,连带着对始终怀揣愧疚的钟淑妃也多了丝恨意。
这些人差点让他再也没有脸面出现在阿耶面前。
新帝脸上的无奈更甚,拉长声音道,你想怎么样?
我我要将这药砸在德康长公主和蒋太后脸上!纪新雪咬牙切齿的道。
他没脸替钟淑妃求情,无论新帝如何责罚钟淑妃都是钟淑妃罪有应得,但他更憎恨蒋太后和德康长公主。
如果没有这两人,以钟淑妃的胆量和脑子,这辈子都不会生出给皇帝下药的离谱念头。
新帝被纪新雪前所未有的凶狠模样逗得笑出声,轻轻拿开粘在纪新雪脑门上的湿发,好,年前定会满足你,别哭了。
纪新雪疯狂摇头,蒋家有蒋半朝的浑称,怎么可能轻易被撼动?
他从新帝腿上抬起头,眉眼皆是认真,不能冲动。
新帝侧头看了眼,扯出原本垫在珍珠华胜下的细布给纪新雪擦脸,好声好气的解释,我不会冲动,是他们冲动。
见纪新雪被他的话吸引注意力,终于不再掉眼泪,新帝露出满意的笑容,将金吾卫正在查的女官和太监与蒋家人的牵扯告诉纪新雪。
从前没见过小五哭,没想到哭起来竟然比小四还要吓人,几乎不会发出声音,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让人担心他随时都会因为过于激动昏厥过去。
纪新雪顺着新帝的引导往下思考。
蒋家自以为被莫岣认定为毒害先帝的罪魁祸首,紧接着黎王因为个小妾几乎与蒋家撕破脸皮。
昨日蒋家和黎王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今日蒋家不仅派人将黎王曾送到蒋家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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