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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得纪新雪觉得背后发凉,长平帝才慢吞吞的开口,我给你拆发髻。
纪新雪闻言,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长平帝只是随便摸摸,就能让他的发髻粉身碎骨。
要是长平帝专门给他拆发髻,会不会直接让他变成光头强?
长平帝发现纪新雪的退缩,不满的皱起眉毛,嗯?
纪新雪忍住想要屈服的想法,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拆发髻吗?
这有什么会不会?长平帝嗤笑,梳开就行。
纪新雪倒吸了口凉气,仿佛已经看到大把头发缠绕在木梳上离他远去的画面。
阿耶能帮我拿手巾,我已经很开心了。纪新雪委婉的拒绝长平帝,明日还有大朝会,阿耶早些回去休息。
长平帝冷哼,似笑非笑的望着纪新雪,信不过我?
纪新雪陷入犹豫,在阿耶和头发之间艰难的抉择,终究还是选择了头发。
阿耶生气,可以哄。
头发离开他,要怎么挽回?
他满脸沉重的摇头,将错处都归结在自己身上,我的头发不听话,怕让阿耶心烦。
长平帝假装相信纪新雪的话,双手抱胸靠在墙壁处,你拆,我看着。
纪新雪脸上浮现尴尬,小声道,我也不会拆,得让宫人来。
面对长平帝狐疑的目光,纪新雪突然体会到女郎的痛苦。
难道郎君都以为梳繁复的发髻,戴美丽的发饰很容易?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纪新雪高声叫梳头宫女来给他解发髻,根据梳头宫女的动作,仔细为长平帝解释每个步骤。气势越来越高昂,颇有无知的人类,快睁眼看看世界。的嚣张。
刚开始的时候,站在纪新雪身侧的长平帝还会根据纪新雪的话,留意梳头宫女的动作。没过多久,长平帝就耐心全失,改成通过铜镜盯着纪新雪的脸。
纪新雪身上的嚣张气焰如同被浇了盆冰水似的冒着烟熄灭,满眼无辜的望着长平帝,阿耶?
长平帝勾起嘴角,继续。
纪新雪敏感的察觉到危险,立刻自救,我此次将安业和商洛的税收复册带了回来,已经送到金吾卫衙门。
嗯长平帝点头,税改和江南的事都等年后再说。
过年期间,他只想将儿女们婚事定下。
想到这里,长平帝特意提醒纪新雪,你问问虞珩有没有喜欢的贵女,先看半年。如果合适,我找个吉时给他赐婚。
纪新雪刚缓和下来的心脏骤然提起,下意识的道,这么急?
长平帝摇头,现在看,正好。
要不是需要等最适合的时机让纪新雪变成皇子,他都想在这个年头,给纪新雪也定下王妃。
长姐、长兄、三姐和四姐都没定亲,虞珩比四姐还小三个月,还是先感觉到长平帝的死亡凝视,纪新雪惊觉他正在长平帝的心窝处疯狂试探,难免越来越气虚,声音也也来越小,先定下兄姐们的婚事,再考虑凤郎?
长平帝捏了捏眉心,安国公主府五代单传,他不急?
他确实没顾上虞珩,是清河郡王委婉的提醒他即使前面的兄姐还没有成婚,也不要耽误小五和凤郎的婚事。他才将虞珩的名字也添在急需婚嫁的名单上。
纪新雪闻言,立刻想到安国公主府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他痛快的点头,我会尽快问凤郎的想法。
过了年,虞珩十七岁,在这个时代已经能算得上大人,他家又有爵位要传承,确实要早些打算婚事。
说完虞珩的婚事,纪新雪和长平帝同时陷入沉默。
纪新雪在想虞珩会喜欢什么样的女郎。
长平帝在想他离开长安前,纪敏嫣已经表现出对汝南侯府世子的偏爱,如果没有意外,明年就能大婚。
毫无存在感的梳头宫女忍着难以言喻的紧张梳通纪新雪的墨发,没敢发出任何声音提醒纪新雪和长平帝,沉默的跪在地上。
纪新雪眼角余光察觉到梳头宫女的动作,下意识的抬起头,你出去
找个玉冠给他戴上。长平帝打断纪新雪的话。
梳头宫女抓紧时间擦去额头的汗水,先用浅色布带绑住纪新雪的长发,再为其戴上镶嵌明珠的金冠,沉默的退到一边。
纪新雪看着铜镜中英姿飒爽的小郎君,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
穿着裙子的小郎君,好羞耻。
他正想转头看长平帝,忽然听到响在他头顶的声音,别动。
话音未落,纪新雪肩上忽然发沉。
长平帝用挂在架子上的白狐披风挡住纪新雪身上的裙子,弯腰与纪新雪同时出现在铜镜中。
是两张仿佛复制粘贴的脸
没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会不怀疑他们是父子。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纪新雪的眉毛被修成柳叶的形状,与长平帝英气的剑眉相差甚多。
纪新雪望着铜镜中的另一张脸想象自己几十年后的模样,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朝着铜镜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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