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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不是简单的改税,几乎是将已经施行近千年的税法彻底推翻,重新建立。

一千八百年前,姜朝制定人头税。

此后无论经历多少个朝代,有多少帝王试图改税,皆是改变税种、税额或是其他限定条件,从未有人想要改变税收的本质。

京畿衙役们对百姓讲解的新税法却是土地税和商税并行。

两者的区别在于,同样是五口人家。

前者是远近闻名的富户,家中有良田二十倾。

后者只是普通村民,家中满打满算只有百亩地。

按照人头税,两户每年需要交给朝廷的税数额一模一样。

按照土地税,前者拥有的土地是后者的千倍,交税的数量也是后者的千倍。

如果是在县城或府城,便以全家做长工或摆摊的五口之家和开酒楼的五口之家为例。

按照人头税,两户每年需要交给朝廷的税数额一模一样。

按照商税。

做长工的人无需交税,摆摊按照位置交税,最差的位置每隔三日只要一枚铜板,最好的位置每日五枚铜板。

开酒楼的人以账册上的流水,按照特定的比例交税,数额远超摆摊。

以衙役为百姓举例时的算法,后者每年交税的数额至少是前者的几十倍。

只是家底相差悬殊的百姓便能有如此大的差距,更何况是与百姓相比,家底极丰厚的朝臣们以及他们的家眷?

不仅以崔太师和英国公为首的世家悔不当初,生怕会因为这件事被整个朝堂和所有写下万民请愿书的人记恨,日日夜夜请求长平帝取消新政。

白千里、司徒、司空等人皆不肯表态,任由他们的门生故旧在大朝会对长平帝以死相逼。

就连从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条件站在长平帝身后的宗室和勋贵,也不约而同的在朝臣们为改税抗议时保持沉默。

纪新雪听闻长平帝的困境,曾想悄悄溜回长安。

作为已经在安业的商洛施行过新政,切身实地的感受过各种阻力和惊喜的人,他早就考虑过大规模推行税改时可能遇到的种种阻碍。

如果他能和朝臣们当面对峙,定能在大义方面占据上风,缓解长平帝的压力。

可惜纪新雪还没看到长安城的大门,就在半路被金吾卫拦下。

长平帝为了哄他暂时不要回长安,甚至允许他带钟淑妃去安业和商洛游玩。

纪新雪无奈之下只能原路返回,每日根据从长安传到庄子的最新消息,写封出主意平息朝臣情绪的信,令金吾卫送回长安。

长平帝每日都会给纪新雪回信。

但凡采纳的建议,皆会在几日后告诉纪新雪具体的效果。没有采纳的建议,也会告诉纪新雪为什么没有采纳。

除此之外,长平帝还会在信中为纪新雪布置功课。

内容大多与朝堂相关。

如朝臣甲和朝臣乙狼狈为奸,影响朝臣子、午、卯、酉,令纪新雪想办法让朝臣甲和朝臣乙分道扬镳,最好能反目成仇。

无论纪新雪出什么主意,长平帝都会让纪明通去实践,过程中免不了意外横生、鸡飞狗跳好在长平帝无所不能的人设从来不崩,总是能及时为他们收拾烂摊子,用令人回味无穷的精妙手段,将已经惨不忍睹九连环变回原样。

随着纪新雪和纪明通的友谊小船在粉身碎骨和乘风破浪之间反复横跳,纪新雪为长平帝出的各种主意被采纳的概率越来越高。

久而久之,虽然长安的大朝会、小朝会仍旧每天吵的天翻地覆。朝臣们轮番脱帽、去衣、撞柱,无所不用其极的试探长平帝的底线,坚决抵制长平帝想要推行新政的想法。

纪新雪却不会再因为这些消息烦躁。

四月,朝臣们再也想不出新的说辞反对长平帝推行新政时,长平帝才拿出纪新雪第二次去封地巡视,在商州、安业改税的成果。

看到整齐罗列在木箱中的账册,朝臣们更深刻的认识到长平帝的决心。

推行新政对长平帝来说不是心血来潮,是谋划已久。

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坏的处境。

喧闹的朝堂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朝臣们不再做无用功,逐渐恢复气度和从容,暗自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安业和商洛的账册上,试图从本质否定新政。

与此同时,安武公主四个字悄无声息的在朝臣们心底落下厚重又清晰的烙印。

同月,纪新雪终于收到虞珩的信。

不是一封信,是在路上积攒整整半个月的信。

虞珩在信中告诉纪新雪,去灵州巡视封地与去商州巡视封地是截然不同的经历。多年的默契让虞珩不用询问就能知道纪新雪最关心什么事,写在信上的每句话都能恰到好处的牵动纪新雪的心神。

纪璟屿很好,虽然赶到灵州就遭遇刺杀,但他没有受伤,也没有因此受到惊吓,反而因为这件事意外得到北疆武将的认可。

作为长平帝的嫡长子,纪璟屿虽然幼年时受到生母的影响良多,以至于天生温吞善良的性格再也无法纠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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