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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瞎子,一个废人,对宗家没有任何用处……
这些年里他已经重复过那个刻印很多次了,哪怕闭着眼都不会出错。他将手覆上那双眼睛。
……所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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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族地里有一棵百年老树。日向一族加入木叶村的时候将它从原本的族地小心翼翼地移了过来。
被先祖视为日向一族生生不息的象征的那棵树,高耸的树木枝冠像由无数弯曲的单木躯干紧紧纠缠拼接起来的一张黑棕色的网,几乎遮蔽住整个明亮的天空。
如此繁盛强壮的一棵树,却已经很多年不曾开花结果了。
甚至就树叶郁葱的时间也太短了,不到深秋,地上已经落满了厚厚一层的枯叶,被雨水打湿后酿出一股浓重的腐朽味。
隆一知道,挨不到十月结束,这里就只剩下了缱曲交错的乌黑枝干。
被派来负责照顾这棵树的人说,可能是它太老了。古老的树木深扎在地里的根须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逐渐腐朽,无论外表的枝干看起来多粗壮,其实早已被蚁虫挖地千疮百孔。
可那些不过腕口粗的树,被狂风暴雨一吹就是摇摇晃晃,在寒冬腊雪中瑟瑟发抖,那纤细无力的腰肢一折就断。
怎么能够跟日向家的神木相比。
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的年轻人被严厉处罚后,族内再也没有人敢妄议这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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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一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
人老了,就难免会冒出一些懦弱的想法。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于灵魂深处喃喃低语。
站在遮天蔽日的树冠下,他有那么一瞬间尝到了名为后悔的情绪。那是最粗粝的盐,混杂着肮脏泥土的苦味,凛冽地可以割伤喉咙,漫出锈蚀的腥气。
大概并不止他一个人后悔了。
当初择定宗家继承人的时候或许不该选日足的。
这并不是因为日差比他的兄长出众。事实上他们两兄弟在分家前不管是天赋、实力、心性,几乎难分伯仲,日足只是仗了早出生五分钟的长子身份。
而是因为
——太可惜了。
如果之前他们还能用“宁次比雏田还要长一岁”这种理由来自欺欺人,维持身为宗家的脸面,那么今天的对战已经将这层遮羞布彻底扯下。
雏田从小就是在宗家严格的教导训练中成长的,可很快就发现,她的天赋不过是丢到沙堆中黯淡无光泯于众人的一颗沙砾。但即便如此也不该,不该在倾尽全族之力的悉心栽培下只有这种程度。
而宁次和临冬,在日差死后隔年的一个秋日他们的母亲也撒手人寰。
树梢上的叶落尽了。飞走的成鸟没有回来,留下毛绒绒的一窝幼鸟,悬在空荡荡的枝头。
几岁就成为孤儿的两个孩子衣食由家族保障,参加的是全族例行集体训练,外人不比亲父,自然不可能花费太多心思随时指导他们。
更何况,因为日差的事情,他们两个尤其是宁次,对日向除了彼此以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过份的警惕,仿佛只要一不留神,随时就会被人扑上来撕碎。
就这么自顾自地、死死抓住彼此的手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可就是这样长大的临冬,在今天突然的点名对战中,堪堪不过十五招,就击败了雏田。
本意只是让同龄人的临冬作为垫脚石,给一直被宁次比下去几乎快要低到尘埃里的雏田增添一点信心。
雏田颤颤巍巍想要站起来,双手捂着肚子,最终还是失力跪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临冬甚至都没有尽全力,她怔然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脸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可这是毫无争议的一场胜败。
不容争议到就算是雏田的母亲,也再没有办法用“宁次只不过是比你大”这种借口来宽慰她了。
而宁次,仅仅是靠在演习场上观摩大人练习,就可以自己摸索着练成八卦三十二掌。
他们曾经自欺欺人地拼命搜刮一切,排除掉无法改变的天赋和目前的实力差距,试图从心性、智力、处事方式,甚至是最没用的相貌,等等,来找出一个雏田的优势所在,至少让宗家输得不至于那么难堪。
——可是没有。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如何偏袒。
所以不是日差赢了日足,而是他的孩子比日足的优秀太多太多。
他们当然知道雏田已经很努力了,咬牙接受排满的每日训练表,每次结束训练后小腿颤抖地只能扶着墙一步步缓缓挪回去,不止一次因为承受不了训练量晕倒在训练场。
他们也知道雏田能够坚持下来对她而言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可这远远不够。
对于等待重振当年光辉等了太久太久的日向一族而言还远远不够。
——还是会不甘心呐。
天赋带来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隆一从很早开始就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它残忍地将人类划分为三六九等,有些人终其一生的努力也比不过是有些人的一时兴起。
他们两个的光芒,是即便沾染了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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