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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于谣自己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在于裴之终于选择让他离开的时候留下来。这是个烂透了的决定,他该走,离得远远的,把他们不正常的关系扳回到正常的父子关系。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其实无所谓晚不晚,因为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离开于裴之。

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明明还在保质期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变了质。

于谣从小没有母亲,在他还没出襁褓的时候,于裴之便和他母亲离婚了,也有人说是他母亲跟人跑了,他明明与于裴之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他将他留了下来。事实上是怎样,如今看来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从于谣出生的那一刻,对于他而言,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出现。

从他蹒跚学步到读幼儿园小学,甚至是青春期他与于裴之闹得很僵的那段时间,于裴之都用自己的方式将他留在身边。

他不允许他跟着狐朋狗友去鬼混,不允许他旷课去网吧打游戏,甚至是给他的手机私自安装定位器,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定期打电话给老师询问他近期的情况……这些年于裴之在努力扮演一个“严父”的形象,终于现在他成功了,将他的小豹子留在了自己身边。

这么做也许是自私的,但于谣是他亲手用一捧捧土一滴滴水养大的小树苗,这棵树每长一片叶子,一个枝杈都足以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于谣是他用心血灌溉出来的希望。

只是在这条路上走着走着,有些东西和情感开始偏差,最终走向了另一条隐秘、没有阳光而充满泥泞的小路。

可是这条路他们都不能再回头,只能相互搀扶着一步步往前,去继续寻找他们人生的光明。

“你怪我吗,谣谣?”于裴之的声音淡淡的,在被子里清晰地传到于谣的耳朵里。

他闷着声没有说话。

“反正这辈子我是没机会再做一次父亲了。”于裴之摸着他的头发,细细软软的,还带着些许洗发水的清香,“或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能学学如何当一个好父亲。”

“你不会二婚吗?”于谣离开他的怀抱,棉被里闷得人简直透不过气,“奶奶前两天还说要给我找后妈。”

于裴之笑了笑,干脆说道,“不会。”

无论他与于谣往后发展成什么样,他都不会。

“最好是。”于谣怒怒瞪着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放下狠话,“要是你说话不算数,那我就……”

“就怎样?”

“挖你的心,吃你的肺,把你身上每一个碰过别人的地方都割下来,做成标本,放到书架上展览。”于谣并非咬着牙说的,而是用一双含着情的眼睛盯着于裴之,“还要写上标签,让他们都看看,惹了我是什么后果。”

于裴之笑出了声。

他严肃的时候冷若冰霜,十米之内不敢靠近,笑起来又如沐春风,眉眼间都是极好看的。仔细看,于谣和他的五官确实相差甚远,于裴之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是儒雅温柔,于谣却有种不羁倔强之感。

小小的棉被里别有一番天地,他们看着彼此,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离得越近,气氛越是暧昧,加上多日不见的思念因子在疯狂发酵,积攒了一箩筐的情绪终于爆发。

于谣重新吻上了于裴之的唇,奉献出他生涩的仅有的技巧,和他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决定要和于裴之这样不清不楚走下去的勇气,吻了于裴之。

他很快得到了回应,他们翻滚在一起,于谣翻了个身骑在于裴之身上,与他交换唇齿。

柔软的棉被被翻滚得褶皱,撑在于谣的身上,光从外面透进来,打在两人之间。于裴之摸着他的耳朵,喊了一声“宝宝”,于谣似有若无的做出回应,之后静谧的空间里充斥起接吻的水声。

一吻结束,棉被被掀开,两人汲取着氧气拼命呼吸。

于谣邪邪笑了笑,像个做了坏事得逞的孩子。他看着于裴之,却不知自己的脸比对方的还要潮红,手一路往下伸进了他的睡裤里。

于裴之呼吸一滞,快准地握住他蠢蠢作祟的手,“宝宝……”

“你怕了?”于谣直直看着他,还是带着勾人的笑,手上故意动了动,“可是于裴之,是你先招惹我的。”

于裴之的眉微微蹙起来,有些为难。于谣是个古灵精怪的人,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这可是在二老家里。

于谣不是自己亲生的事,他至今都瞒着于家二老,所以他们一直把于谣当做亲孙子看待,就连他不再二婚,于奶奶也归结于是他还记挂着于谣母亲。

于谣倒没生气,他抽回手,趴在于裴之旁边撑着头,笑嘻嘻地舔了舔嘴唇,说,“你说咱俩吵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谁输了?”

“我觉得我输了。”于谣不等他回答,自己说出来答案。他很早就想离开于裴之,可到头来却自己乖乖留了下来。

于裴之是赢家,成功将他俘获。

“是我输。”于裴之吻了吻他的手指,幽深的眼底装着平日里难见的深情,“我把自己输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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