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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白中带着红晕的杏花花团锦簇,压得枝桠都下垂了。看不到尽头的杏园,入目满眼柔嫩的白粉颜色,风缓缓来时些许花朵便散开,花瓣随风漫天飞舞,其妙不可言。万籁寂静中,一缕琴音如水滴玉石叮咚轻响,待人寻时又如顽童般在错目的开花杏树中隐匿无迹。正当失望之际,那琴声又起,恍然在园中站了好些时候的鱼璇玑被琴音所引,本能地朝着声音来源地方走去。
杏花林深处,一张白玉桌上放着一架古琴,琴后坐着身穿白衣的男子。他黑长的发简单用一根丝带绑了一半在脑后,有的俏皮地落在他胸前,其余都任其披散在身后。黑发影绰间可以大致看到他光洁的额头,肌肤白得跟白玉般晶莹剔透。他抚琴的手指白而纤长,动作优雅,几朵杏花落在他身上,为他白莲般的衣裳簪上几点俏丽的颜色。虽看不见他面容如何,约莫能猜到这应该是个美男子。
鱼璇玑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起,脚步轻缓地走上前,生怕惊扰了弹琴的他。此时,弹琴的男子忽然抬起头,一张脸如名家精心勾勒出来的山水画卷,唇似陌上花,狭长的凤眸因为嘴角噙起的笑而微眯着,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意望着她,声如玉落,道:诀儿,怎么现在才来?
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如花美好的男子,心里忽然跟针扎样的痛。颤颤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枯瘦的手指刚要碰到他时,那男子忽然如飞沙行空般一点点消失。鱼璇玑心口发紧,身子往前一扑似乎想要将他抓住,张嘴惊慌地喊道:穹苍,穹苍
前方一股漩涡般的吸力将她前扑的身体一拉,鱼璇玑一个趔趄慌忙站定。定睛再看,发现自己竟在一个美轮美奂的屋子里。她疑惑地皱起眉眼睛四下转动,扭过身体便看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黄龙冠的穹苍。正想问他刚才怎么不见了,穹苍却满脸沉痛哀伤,侧身端起桌上满了酒的金樽递给到她面前,声若琉璃碎。诀儿,我从未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喝了它,这里的一切就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喝了它,这里的一切就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恍若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身子没个支撑趔趄地退后几步。鱼璇玑脸上煞白抬头跟那个贵气逼人的男人对视,忽而凄厉地喊叫道:司空天!竟是他!竟是他!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眼前烈焰袭来,华美的宫室突然着了火,浓烟几乎将人呛晕。鱼璇玑失控地跪在地上任由眼泪肆意,感觉到周身都是烈火炙烤灼烫,皮肉烧焦的气息在火光中四窜,她蓦然大笑,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司空天,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虞诀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悲戚的笑声里,她静卧着如乖巧的小兔子,看着火舌一寸寸舔舐自己的肌肤,体验着血肉成灰过程。嘴边的笑,妖娆而妩媚,还搀着夺人心魄的魅惑。
热,好热
身心都受着热度的煎熬,好像身处火狱,灵魂都跟着燃烧起来。鱼璇玑痛苦难当地呻吟着,像是被人抛上岸的鱼,少了水随时都会死掉。艰难挣扎中,一道冷冽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安陵,你给我醒来,接着有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强烈的火焰顿时被灭了半数。好凉快!像是饥渴的人找到唯一的水源,鱼璇玑什么都不管,只想将这唯一的凉意留住,手脚并用终于抓着一块更大更凉的东西,死死抱着就不撒手。
坐在床沿上的霍尽冷漠地看着将自己紧紧缠住的鱼璇玑,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星灯火,却藏不住他黑锅底般的脸色。他大发善心来看她,没想到她梦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却将他抱着不放。她现在正发着高热,霍尽也清楚她可能是烧糊涂入了梦魇,但怒气还是腾腾地往上冲。
穹苍!这个该死的男人!
二十多年冰冷的面具被撕破,霍尽怒火中烧伸手就要把八爪鱼般缠着自己的鱼璇玑拉开,忽然闻到新鲜的血液气息,火气顿时被浇灭了一半。她还有伤在身,要是再折腾的话怕是小命难保。压住满胸怒气,将她额头上已经变热的汗巾拿过来摊在手上,聚集内力于右手朝着汗巾上一抚。原本湿热的汗巾顿时变得冰凉水润,马上往她额头上搭去。
汗巾变热,他马上凝聚内力将它变冷,再搭在头上给她散热。如此往复折腾了大半夜,鱼璇玑的高热终于退下去了,整个人跟在水里捞起来似的,受伤的左手臂上沁出血水,将亵衣左袖染红了一片。
窗外天色有了朦胧之色,霍尽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掀开被子将她的亵衣脱下来,肚兜湿哒哒地贴在身体上,将那对玉兔的形状描绘了出来。霍尽没心思去看,解开她被汗浸湿的伤口重新清理后再敷上自己带来的药,再把另一床干爽的被子盖在她身上,顺手伸进去将她肚兜亵裤一拉一退扯出来,鱼璇玑便光裸在了被子里。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腰舒了口气。
沉睡中的她模样乖巧,没有了平日的冷锐犀利。暗蓝的眸子透着丝丝疲惫,看着她时倦意又不知不觉地消失。带着薄茧的手掌擦掉那脸上刚冒出来的汗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将药瓶放在床前的小桌上,转身从窗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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