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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种着几株腊梅,粉红的花朵星星点点地布在没有叶子的枝桠上,空气中暗香缕缕。鱼璇玑拉拢了身上的披风,随手折掐了一朵梅花摊在手心里,两指揉弄着娇嫩的花朵儿,不多时就花瓣飘零下落入土,整个一辣手摧花主儿。
万物有灵,自有其生存之道,施主何故要早早地毁却它?假山后,一穿着白色百衲衣,眉须如雪,头上点着十二戒疤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走出来,看着地上的残花,叹息道:冤孽,冤孽。
鱼璇玑两眉皱了皱,对这突然出现的老和尚感到奇怪,相府中驱邪的人都被赶走了,他怎么还在这里?照理说,安禄醒来该清楚是不是鬼魅作祟,难道他还真想留个和尚在这里混淆视听,让人以为丞相府的鬼怪还没有除去?
你是谁?声音冷得如化开的冰水,还未靠近就被蒸蒸寒气逼得后退。
老衲了凡。他并未跟些喜欢吹嘘的人般故弄玄虚,打了个佛号回答她的问话。
她眸子睁得一圆,眉尾挑起,似在思量着了凡和尚的话,她并未听人说他会来相府。转念思忖,想起拒霜说安悦出门了两日,她瞬间就了然了,敢情这了凡和尚还是安悦请来的。不过她只听说过他会给人解签,没听过他还会看病抓鬼的。
施主和老衲没见过,但能相遇即是有缘,老衲想赠与施主几句话。了凡和尚合十的手上还挂着念珠,面容祥和而带着广大宽无的包容。生人有道,死人有乡,不该相妨。
生人有道,死人有乡,不该相妨!这九个字如天雷在空中击过,鱼璇玑浑身不可抑制地僵住了,墨玉瞳中闪过幽幽深意。这老和尚告诉她这句话,难道是看出了她不是原来的安陵?想到这一点,鱼璇玑感到大为震惊,心中也漫出了前所未有的心慌。拉着披风的手紧了紧,她强制镇定脸上不露出丝毫破绽,面若冰霜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要驱鬼的话院子在那边,可不是这花园。
对于她的否认,了凡和尚再次念起了佛号,徐徐说道:心附魔障,徒增恶业只会悲己伤人。放下执念,何处来何处去。
虽然我不知你胡言乱语什么,但这句何处来何处去本小姐还是听得懂的。她冷脸哂笑,仿佛面前站着的只是个想要从她手中获得金钱利益的普通僧人。外面天寒地冻的,本小姐身娇体贵的实在不宜多多逗留。
阿弥陀佛。了凡和尚将她的冷言冷语听在耳中,久久地望着她的脸喟叹道: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那张脸清秀普通,可他却看得极为清楚,那分明就是一张命数已尽的脸。躯体中留着生魂,只怕已经不是原来的幽幽魂魄了。这人眼底深处满含杀戮,浑身散着煞气,不是个与人为善的主儿。她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
了凡和尚低头念了几句佛经,满脸慈悲,如在度化世人的佛陀。鱼璇玑快速在他脸上晃过一眼,转身不急不慢地离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了凡和尚站在原地一连打了几个佛号,叹息后还是叹息。
不远的廊下,安悦姐弟站在那里,看着花园中还没有动的了凡和尚,安纯虎着一张脸道:姐姐,我看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们相府才招惹了鬼怪的。他们姐弟本是来接了凡和尚去给大夫人看病的,但走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了正在和他说话的鱼璇玑。安纯本要冲上去把鱼璇玑赶走,安悦却将他拦住,是以两人就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
乍听下,还真是像安纯所说的那样,可事实到底如何她也搞不懂。
纯弟,相府现在处境艰难,你刚学着主事,无论待人接物都需圆滑些,这样才不会落人诟病。虽然爹爹赶走了很多女人,大哥也逃了,可觊觎这当家之位的还大有人在。娘亲现在那个样子实在帮不了我们什么。所以纯弟,你要答应姐姐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三思而行。安悦面色复杂,还是很温柔地教导着他。
安纯本来心头有怒的,听了她的话渐渐平息不快,郑重地点头跟她保证。是啊,相府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情,他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不成熟,那么很有可能被别人掌权后赶出家门,成为丧家之犬。这些,他赌不起。
知道就好了。安悦拍了拍他的肩,跟他点点头。我们快去请大师给娘亲看病。
他的好字刚出口,那边忽然传来女人殷切而悲戚的恳求声。了凡大师,求你给弟子解一签,为弟子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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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和谐鸟!
第104章 鲤鱼化角,托付于他
兰园,大夫人神志不清又爱胡闹,安悦姐弟商量了一番,为了顺利给她治病让御医煮了安神汤给她喝下,现在闭着眼乖乖地睡着了。
了凡和尚被请来时,大夫人睡梦中不安稳,低声哭泣了几下。安悦慌着在床边轻声安慰了几句,她才渐渐消停下来。碧青端了个圆凳放在床前,让他坐着,安悦她们也都紧张地站在旁边,看着了凡和尚给大夫人诊治。
他先是为她把了脉,然后又翻看眼皮看了看,观察了她的面色又把手拿起来瞧了瞧她的指甲。一番查验后,了凡和尚双手合十道:安施主,令堂的的确确受了异常的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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