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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鱼璇玑静静地看着一片雪色的皇子府,语气甚是平淡,脸上也没有了倦怠,如寻常无异。
管家笑呵呵地点头,领着她们朝书房走。一路上风雪又大了些,吹得她满身都是雪花,这里不是碧瑶阁拒霜也不敢伸手去打,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穿过九折弯曲的回廊,弯弯拐拐中遇见不少丫鬟下人,见他们纷纷行礼。拒霜心里乐呵啊,看来小姐日后嫁到皇子府不会像在相府那样受人欺负了。
六小姐,请。书房门口,管家不敢靠近就站在了门外。鱼璇玑点头,吩咐拒霜找地方呆着,自己推门进去。
他的书房还是如旧,整齐简洁。鱼璇玑随意晃了眼,很容易就看见了他桌案上一个蓝色的折子,她脚步一顿,嘴梢隐隐地有嘲讽。扭头就走进内间。屋中生着炭火,进来就给人温暖如春的感觉。里面的椅子榻上都铺着厚厚的绒毯,桌上还有壶热茶和几盘糕点。
现在眼见无人,她索性就靠在榻上,手掌撑着脸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司空凌来时已经是午时,褪去一身寒气匆匆赶来书房,掀开帘子最先看见的就是她恬淡的睡颜。白色的狐裘搭在她身上,显得那身材玲珑娇小,黑亮的发柔顺地搭在身上,铺了她半身的墨色。那撑着头的手随着头压来的重量而微微晃着,恍若一不小心头就会磕到碰到般。
他站在离她丈余的地方僵硬地伸手,鱼璇玑的头猛然朝前一栽,人立即就醒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见前面的司空凌,迷眼道:殿下你回来了。
本殿无心吵醒你的。看她像是没睡够的样子,司空凌头一次觉得头大,怪自己搅了她的酣睡。
鱼璇玑坐直身子,摇头,道:我来这里不是休息的,殿下把我找来可是朝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朝服未退,身上还有被雪花打湿的痕迹,应是下朝后就直接赶过来了。
是发生了事情。这里没有丫鬟伺候,司空凌自己走过去,倒了杯凉了的茶灌进喉中,坐下跟她相对,神色沉凝而严肃,道:你先前说的话应验了,南方果真发生了雪灾,本殿提前准备的那些东西都能用上了。父皇已经下旨让本殿去南方赈灾,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这一路路途凶险。她伸手揉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眸光深远绵长,稍眯着的眼中射出耐人寻味的光芒。
赈灾,成则名声镇远;败则丧民心,为群臣帝王所低看。现如今又有储位相争,其他皇子不愿看见他赈灾成功声名大噪,自然也容不得他这个强劲的对手存在。大雪天的,某处雪崩埋了人也是在所难免,查也不好查。
她这样直白而言,司空凌当即赞同道:你说的不错,但就算在凶险本殿也要去一趟,不止为了储位,更因为他们是我天诀的百姓。
那殿下可有什么部署?朝廷都知道了雪灾,那赈灾之事就刻不容缓,司空凌虽早先做了准备,可也预料不到是哪个州灾情最为严重。加上半路上定有人干扰,若无周密的计划,怕是还未到灾区,粮食就都没有了。
本殿先在离炎京较近的梅城那里叫人预先囤积了粮食,已经派铩羽骑的统领乔装成商旅去潞州,本王随后带着朝廷的赈济百姓的粮食从最近的路赶去。襄惠帝下旨后,他就想好了对策,也一早把指令发了出去。
鱼璇玑凝眉,语气舒缓眸色愈沉,道:长河将天诀一分为二,潞州远在长河南。如今全国大雪纷纷,从梅城最快到潞州的办法就是水路,可很多河遇上今年的寒冬多半都会结冰,届时转走山路就算没有山匪劫持,也道路崎岖难行,很可能你后来都到了潞州,最先走的反而落在了后面。
殿下亲自带人押粮又是赶小路而行,天高皇帝远,杀人烧粮很是容易,殿下也防备不过来。我建议殿下将朝廷发放的粮食分位两部分,一半按照殿下的计划,另一半则秘密卖于商人折成银票,待到了雒邑后跟白家买粮,送到潞州。至于先走的那部分人,让他们改道绕远,经苍山渡长河再转来潞州。当然,这其中还得分两次走才能更快。
从炎京直下南方,渡过长河就是雒邑,再由雒邑向东从水路行,很快就能到潞州。司空凌亲自押送,危险本就多,押一半粮就算是毁了也不是全部,起码能保全人的平安。雒邑是白家的本家所在,白家是天诀首富经营的生意种类繁多,南方的米粮多是他们经手买卖的。他以朝廷之名去买粮,只要不可以压榨白家不会不卖,这就有了一半的粮食是安全的。长河经年不冻,从梅城出发的那个队伍本就不显然,带着粮食从那边走更加安全,渡河也方便。等他们来潞州,司空凌在白家买的粮差不多都分发给百姓了,正好补上后续的不足。
这法子甚是取巧,既能避开其他人的追击破坏,又可圆满地完成任务。
司空凌细听之下方觉自己的部署真是错漏太多,惊喜之际忙问道:那分两次走是什么意思?
在未渡河之前,他们虽安全而来可一路车马劳顿甚是疲劳,免不得会出什么错。为保险起见,殿下最好先派一批人在长河南接应他们,等他们渡河后就换接应的人把粮食送到潞州。一来,就算引起怀疑两批人能混淆敌人的视线,其二能确保粮食以最快的速度运到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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